“你就說你肯不肯吧?”
“那我隻能肯咯,不然顯得我沒有人情味。”顧澄說。
郭黎轉過身,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擁抱了一下顧澄,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很清爽的味道。顧澄也回抱了郭黎,這讓郭黎瞬間有些恍惚。郭黎很想就這樣一直抱着顧澄,然而理智提醒她不行,再抱下去就變味了,誰想誰尴尬。郭黎輕輕地咳了一聲,然後說:“那我走了?”
“我送你?”顧澄有些不舍。
“不用了,你送我,我還得送你回來,沒完沒了。學校那麼近,還能出意外不成?”郭黎說,然後開門出去。
顧澄在房間窗口,看着外面遠去的背影,心情很複雜。有時候他就有些怪自己不夠第一時間主動,如果早點能夠表明心意,或許自己還有希望,或許郭黎就不會選擇回老家吧。如今一切都有些晚了。
郭黎走在路上,路燈有些昏暗,兩邊的竹子有些陰森。其實剛才不讓顧澄送,郭黎說得有些心虛,她本來就比較怕黑,再加上特别喜歡胡思亂想,對平時看的電視劇啊小說啊一聯想,總覺得兩邊竹林中會突然發現個黑布袋子,或者竹林中會突然竄出個持刀人影把她拖走,再或者……然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啊……”郭黎吓得跳起來。
“是我。”顧澄趕忙說道。
“吓死人的啊,你這是幹嘛?”郭黎埋怨道。
“想來想去還是送你回去比較好。”顧澄說,“畢竟晚上了,這條路通往學校,除了學生幾乎沒什麼人。所以你剛才在害怕?”
“沒有啊。”郭黎嘴硬。
兩個人都沒說話,直到到了學校門口。
“那我走了。”顧澄說,有些戀戀不舍。
“嗯,晚安。”郭黎說。
停了幾分鐘,郭黎看到陸怡安一個人從學校門口進來,有些魂不守舍,都沒看到他們。郭黎趕緊沖顧澄揮揮手催他回去,然後追上陸怡安。顧澄有些失落地回去了。
“你怎麼了?”郭黎問道。
“啊,是你啊。”陸怡安說。
“怎麼回事,周然沒送你回來?”郭黎往身後張望。
陸怡安沒響,然後突然抱着郭黎哭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郭黎有些失措,陸怡安這個人脾氣不大,三年裡郭黎都沒見陸怡安哭過,“周然欺負你了?我去找他。”
“我該怎麼辦?怎麼辦?”陸怡安帶着哭腔。
“大不了不要他了。”郭黎說,“但是到底出什麼事了?”郭黎焦急地問道。
“周然他,跟一個女的。”陸怡安哭腔帶着憤怒。
“周然太不是個東西了,腳踏兩條船啊!”郭黎罵道,“你怎麼知道的?他不可能主動告訴你吧。”
“他本來還不說,那個女的找上門被我看到了。”
“那他怎麼說?”郭黎腦海中出現一場原配見證小三鬧場的大戲。
“他說是因為應酬喝多了。”陸怡安抽泣着說。
“男人應酬多的人多了去了,就他,喝多了就要找女的?這借口真拙劣到家了。”
“他說他去擺平,給那個女的一些錢,估計人家就是為了錢。”
“神經病,真當有錢能使鬼推磨啊,在上海住别墅了不起啊,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就可以亂來?把你當什麼?分了分了。這種人,估計不是初犯了吧。”郭黎越說越激動,“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我不知道。”陸怡安說。這個女生很努力,但也是第一次經曆戀愛,跟自己當年一樣,都希望談一場不會分手的戀愛,要她放開哪那麼容易。就算是現在的郭黎,比以前要更懂得愛一個人的意義,也仍然做不到理智地說放手就放手。隻是,周然的這個行為,實在非大丈夫所為。
或許我們隻是太過年輕和天真。社會哪那麼幹淨呢?
“走吧,喝酒去。咱們好久沒有對酌了。”郭黎提議道。
宿舍裡,陸怡安坐在地上一罐接一罐喝。郭黎也懷着心事,又不想過分去安慰陸怡安,同時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畢竟郭黎滿腦子覺得她應該甩了周然才對。同時,郭黎想到今晚和顧澄的對話,心裡有些發酸。兩個人自顧自坐在地上喝着,什麼時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的太陽照進窗戶,郭黎捂着頭醒來,陸怡安還倒在地上,臉上滿是淚痕。
這算是什麼?進入社會前的考驗?讓人早早看透人性?
郭黎刷牙洗臉完,陸怡安也醒過來了,她站起來又躺到自己的床上不說話。
“你還好吧?”
“嗯。”陸怡安有氣無力地說道。
“那起床去吃飯吧。”郭黎說,“早飯總得吃,吃飽了才有力氣罵人,才有力氣思考。”
“我不餓。”
“不餓也起床陪我去。”郭黎過來拉陸怡安,“你看今天的太陽多好,出去曬曬太陽。現在這段時間到畢業典禮前,你直接跟你那個律師請假好了,反正你隻是實習生,就說學校這段時間有事情,很忙。”郭黎說道。
“不要拉我,你自己去吧。”陸怡安皺着眉頭說。
郭黎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你自己可以?”
“當然,我是成年人了。”陸怡安擠出一個笑臉,“你去吧。”
“那我給你帶點豆漿回來。”郭黎出門前說道。
陸怡安沒回答。等郭黎出門,宿舍裡一片安靜。她起來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畢業前要先租個地方,把需要的東西先搬過去。之前周然說讓她住到他家,所以她一直沒開始找住處。
真的要分手了嗎?不就是一次酒後亂性而已嘛,又沒結婚,自己幹嘛那麼在意?再說了,他說會解決這件事情,不想和我分開,說明心還是在我這的啊。哎,明明是他的錯,我為什麼一直在給他找理由。陸怡安胡思亂想着,被郭黎聲音打斷。
“快,快,豆漿還熱着呢,今天食堂阿姨還給了一大塊餅。快吃快吃,畢業了就吃不到了。”
“你說我是不是要原諒他呢?畢竟我們也沒結婚,他做錯了事及時認錯,我也沒損失啊。”陸怡安輕輕地說道。
“你有病吧?喝酒喝糊塗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現在分手是及時止損,結婚後再離婚,那損失就大了。再說了,你不是說他本來都不告訴你這事兒麼,偷偷在外偷腥咯,沒有誠信可言。”郭黎真想繼續貶周然,一下子想不出更多。
“可是……”
“沒有可是。”郭黎說道,“該斷不斷,反受其亂。趕緊吃。吃完了我們去逛街買衣服,散夥飯可要穿得美美的。”
“你這是直接把我也安排了。”
“不然呢,留你自己在宿舍又要胡思亂想,我怕你放低姿态跑過去找他,那真是被他吃得死死的無藥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