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色漸暗,廠房裡的綁匪也漸漸躁動起來,幹擾器對工廠裡的電子設備同樣有效,再過不久裡面就要漆黑一片了。
為避免有人趁黑摸進來,負責守衛廠房的持槍綁匪命令軍方在四周架起照明燈,再送幾箱子蠟燭進去。
軍方連猶豫都沒有就答應了,隻再次強調不能傷害人質,并沒有跟他們扯皮的打算。
結果在架設照明燈時卻出了問題,工程車驚擾到了樹林裡的烏鴉,工程兵被啄得哀叫連連抱頭鼠竄,連過來喊話讓他們再等一會的人也被叨了,狼狽的樣子讓守在這個方向的綁匪笑得前仰後合。
因有烏鴉添亂,這邊的架設工作進展緩慢,守衛的綁匪并未把幾隻小鳥放在眼裡,有烏鴉飛進廠房也毫不在意,盯緊院子隻要确保沒人進來就行。
小瞧鴉兵的下場相當悲慘,他們周圍被烏鴉投下了幾個洗衣凝珠似的黑色膠囊,随着膠囊快速消融,有藍色氣體揮發了出來。
氣體在昏暗的環境中并不顯眼,注意力全在牆外的綁匪們也未察覺,不多時他們的意識就開始模糊,像醉漢似的半眯着眼倚靠在牆上,對進入廠房的烏鴉和人視而不見。
白歡星在兵姐打出安全手勢後才命令所有鴉兵飛進廠房,她和十人的精兵小隊也緊随其後,越過幾個醉漢進入外走廊,她推開戰術頭盔的面罩,輕聲問身邊的兵姐,“這是什麼藥?效果這麼好,為什麼不一開始就使用?”
“這是類似吐真劑的迷藥,投放的動作太明顯,綁匪又不是瞎子。大量吸入氣體還會造成神經永久性損傷和緻命的過敏反應,沒有你的鴉兵協助根本無法使用。”兵姐苦笑,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了,他們也不會把小姑娘請來,誰能想到軍方内部也會出叛徒呢。
白歡星咋舌,幸好她從未想過仗着身手做違法的事,否則老爹有幾百種方法制裁她,變成傻子家裡人也說不出什麼來。
用銀笛控制鴉兵在廠房内搜索,廠房的高度至少七米以上,蠟燭照不到頭頂的高度,鴉兵與漆黑環境融為一體,扇動翅膀時沒有任何聲音,落到頭頂了都無法察覺。
它們的示警叫聲與透氣窗傳來的風聲類似,不熟悉的人根本分辨不出來,白歡星卻能通過鴉兵的提示精準鎖定綁匪位置,戰術頭盔也配有在黑暗中視物的戰術眼鏡,隻要确定室内沒有行動受限的人質,就可以用電磁槍逐屋消滅負責守衛的綁匪了。
其他小隊也分批從他們打開的通道突破進來,直到外圍房間全部清掃幹淨也沒發現人質的蹤迹,看樣子是都集中在最中間的廠房裡了。
所有人都聚攏在中間廠房的兩扇門外,通過門縫觀察裡面的綁匪位置,出來一個就制服一個,直到杜先生察覺到情況不對,和手下各拖一個人質走了出來。
白歡星已經看到明紀辰了,他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蜷縮成一團,在昏暗的燭光下依舊能看出傷得不輕,她雙眼冒火,整顆心被狠狠揪起,疼得像用硫酸泡過一樣,恨不得把所有傷害他的人都撕碎了。
她并未幹擾兵哥消滅綁匪的動作,直到兩個壯漢托着人質走出來,她再也忍不住了,以遊龍步沖上前,一記霸王托鼎卸掉前面人的頸椎,再飛起一腳踹在國字臉的右胸,把肋骨踢進肺葉裡讓他叫都叫不出來。
她的動作太快,兵姐來不及阻止,兩個綁匪就歇菜了,人質本就連驚帶吓,又近一天水米沒沾牙,被吓得兩眼一翻也昏倒在地。
兵哥們都驚呆了,他們不敢強攻就是擔心姓杜的叛徒會傷害人質,這家夥雖是參謀,身手也是兵王級别的,沒想到眨眼間就被白大校的閨女幹掉了,這孩子強得有點離譜啊。
最大的麻煩被撂倒,兵哥們也不再留手,沖進廠房先用電磁槍放倒靠近人質的綁匪,剩下那些全部抓活的,軍功就靠他們了。
白歡星直奔明紀辰,割斷他手腳上的繩子,把人從頭到腳摸了一遍,确定他隻是皮外傷,這才松了口氣。
明紀辰震驚的看着她,懷疑自己餓出了幻覺,心心念念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太不可思議了。
他剛要說話,離他不遠的明家大少爺突然大叫一聲‘放開我爹’,而後一個猛沖就撞在挾持着明老闆的老汪身上。
剛才全副武裝的兵哥沖進來開槍就射,把一群漢奸都吓傻了,老汪想也不想就操起水果刀抵在明老闆脖子上,就算沒用也下意識要垂死掙紮。
明大少突然沒頭沒腦的撞過來,他根本來不及閃躲,連兵哥都沒料到人質會暴起,隻能眼睜睜看着人質撞到綁匪身上,綁匪手上的刀插進被他挾持之人的脖子裡,瞬間血流如注。
明大少看到老爹中刀了,當即發起狂來,他的手還綁着,就哀嚎着不停用頭拱向明老闆的脖子,被兵哥拉開時脖子已經斷掉半截,人也涼得透透的。
白歡星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等父子倆都被擡了出去才呆呆看向同樣傻掉的明紀辰,喃喃道,“他這是在弑父吧?”
就算脖子被劃開,以兵哥的醫療手段也未必會死,被他這樣又拱又耽擱,才徹底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