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說,那什麼無極玄露,是聖物嗎。
不對!桃知夭這才察出蹊跷。今日菜園中的幼苗沒有生長,本就古怪,她竟未注意到。
這個什麼無極玄露,肯定有問題!
春牧這個家夥,居然不是好人!小鳳凰說的對,神界就沒什麼好人。
現下顧不得許多,桃知夭緊緊捂着腹部,踉跄站起身向門外走去,她要去菜園看看,那些菜苗都怎麼樣了。
她伸手扶着門框,夜風襲來,撲面而過的涼意似乎讓疼痛愈漸猛烈,桃知夭緊鎖眉宇。實在是站不穩了,腿腳發軟,脫力般跪了下去。
然而,她卻沒有倒在冰冷的玉石台階上。那一瞬間,眼前一暗,一雙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
桃知夭費力的睜開眼,仰起頭看去。借着月光,男人的輪廓隐匿在半明半暗的夜色中,惟有那一雙眸子攝人心魂,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夜風揚起他的長發,蜻蜓點水般撫在她的側臉。
是魔帝。桃知夭看清來人,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魔帝大人,你怎麼,來了…”
“你中毒了。”魔帝不着痕迹的輕蹙眉宇,扶着桃知夭走進殿内。
中毒?沒錯,她方才一直想着菜園的事,一時沒有回過神來,自己今日吃了菜園裡種出的食物。看來,那根本就不是什麼無極玄露,而是毒藥。
桃知夭借着幽幽的月光往床榻的方向摸索而行,不料本就渾身無力的她腳下一頓,竟沒繞開榻前的幾隻花盆。身子一歪倒在了榻上。
情急之下,被抓緊衣袖的魔帝也是未能幸免,跌在了桃之夭身上。
殿外,玉華傾瀉,萬裡銀輝。殿内,卻陡然安靜,惟聞輕淺的呼吸微滞。
仰倒在榻上的桃知夭有些懵,眼前的男人手臂撐于她耳畔,近在咫尺,那完美的臉龐好看到慘絕人寰,一雙冷酷的眸子大約是因為浸染了細碎的月光,竟有些許柔和。
桃知夭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此魔身體有些僵硬,若非她腹痛難忍,便不會忽略魔帝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慌亂與無措。還有未及察覺的,悸動。
因為魔帝輕垂了眼眸,迅速從她身上起來了。
桃知夭疼的縮成一團,她捂着肚子,緊皺眉頭,忍不住伸手去扯魔帝的衣袖:“魔帝大人,救命…”
魔帝蹲下身,眸色微冷。他伸手抓住桃知夭的手指,開口提醒:“有些疼,忍着。”
平靜冷酷的聲音聽不出關切。桃知夭咬了咬唇,道:“沒事,魔帝大人,還有什麼比現在更疼的……嘶。”
話還沒說完,指尖一道刺痛傳來。桃知夭得出結論,原來疼痛不能中和,隻會疊加。
食指指腹被劃開了一道小口,魔帝收回手,看着那傷口處滲出的血漸漸轉為了詭異的綠色。
須臾,一向處變不驚的魔帝,微微壓了眉峰:“是沼毒。”
“沼毒…,那是什麼,很難治嗎。”桃知夭腹痛難忍,還是忍不住道。
“還好。”魔帝看了她一眼,擡手在她指尖撫過,傷口瞬間愈合。轉而探指,似要去拉開她捂着肚子的手,那手在觸及桃知夭的淡紫色衣袖時,略有遲疑的頓了頓。
桃知夭見他沒了動作,心下一沉,無助道:“魔帝大人,這毒不會連您也解不了吧,我是不是沒救了…”
“并非,有救。”魔帝沉默一瞬,開口:“你躺好,把我的手,放在你疼痛之處。”
什麼?這是個什麼操作。桃知夭不解,但為了保命,她放松下來,仰面躺平。伸手去摸魔帝的手。
那骨節分明的手觸感有些冷硬,桃知夭拉着那隻手緩緩移到了自己腹部。
“魔帝大人,這樣好了嗎。”黑暗中,桃知夭眯着眼睛,輕聲發問。
瞬息,隻聽人“嗯”了一聲作為回答。随後,衣料聲動,她感到男人站起身坐在榻邊,腹部那隻手張開手指,掌心貼在了她的肚子上。
須臾,一道奇異的觸感傳來。
沒想到,那略微冰涼的手,掌心卻是溫暖的。那暖意一點點散開,絲絲縷縷的探入腹部,去平息洶湧的疼痛。
痛苦有所緩解,桃知夭終于徹底放松下來。
去除幹擾,身體的感觸反而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