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臉色僵了僵了,放軟了聲音哄,“我說錯話了,玉兒别生我氣。”
林玉搖搖頭,“少爺沒錯,都是奴的錯。”
他眉目低垂着,眼尾還紅,淚痕清晰可見。倒是不哭了,但怎樣捉弄也不理人,盛宴心腸軟化,拉着他的手,用柔軟的手心輕輕拍自己的臉,
林玉像縮在殼裡的烏龜,任盛宴在外面怎麼敲,都不能讓他探出頭。
直到回府,盛宴也拿他沒辦法。放在早些時候,他叫人拿鞭子,拿闆子,打疼了林玉自然會哭、會叫、會求饒。
但那時他覺得林玉不乖,理應如此馴服。
實際上,林玉已經足夠聽話,甚至害怕惹到他。即使是盛宴做錯,隻要低下他高貴的頭,弄些好吃的來,很快就會被原諒。
林玉學不會記仇,
這次好像鐵了心,不要原諒他了。
盛宴的少爺排場維持到關上門,叫其他人出去之後。
二少爺沒哄過人,他的确混迹歡場不錯,卻隻學了和同伴一起喝花酒,如何讨人喜歡是一竅不通,
從來隻有别人讨他喜歡的份。
盛宴在他身旁坐下,捏着他的手玩了一會兒,
“好玉兒……”
他之前絮絮叨叨說了半天的話,也沒有得到注意。眼看着糊弄不過去,也有點着急,偏過頭對着林玉的臉頰親了下。
下一秒,
林玉眼睛睜大了,愣愣地看過去,反應遲緩,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驚慌失措得推開盛宴站起身,眼中盛滿了抗拒。
“我……你怎麼能親我?”
盛宴是少爺,他是下人,這樣親密的舉動不應該發生在他們之間。
身份地位的差異懸殊是表象,更深層的原因是,林玉覺得隻有非常喜歡的人才可以做這種事,譬如他和樓彰。
他不喜歡二少爺,
盛宴心髒咯噔一跳,敏銳地察覺到不尋常之處,撐起笑容問了一句。
“怎麼了?”
先前他試探着抓林玉的手親,林玉隻是不适應地看了他一眼,都沒有說什麼,親一下臉會讓他反應這麼大嗎?
“是不能親臉嗎?”盛宴懸着一顆心,七上八下問:“我們從前不也是如此,你别生氣,我下次……”
他急切地抓起林玉的手,
“以後不要這樣了。”林玉飛快抽回手,低着頭說:“不可以随便親别人,哪裡都不行……髒。”
他的聲音很小,之前是因為不知道這麼做是不對的。沒有人告訴他,親吻不能随便發生在兩個人之間。再加上二少爺積威甚重,他不敢反抗,比起處罰而言,親一下臉既沒有威懾也顯得微不足道。
“髒?”盛宴短暫地平靜過後,眼裡的海浪掀起萬頃風波,他沒有大聲吵嚷,而是用鎮定輕緩的語調問:“誰告訴你的?又是誰教的你?他也有親你嗎?”
林玉放在腿邊的手指縮緊,想起雨夜裡的那個吻,濡濕的唇,含不住的涎液。
他耳尖發熱,但盛宴捏住了他的肩膀,林玉覺得疼,心中害怕,臉色很快變得煞白。
盛宴的目光緊緊盯着,一眼就看透了他,漸漸眼眶泛紅,心口忽然一窒像空了一塊兒,呼吸不上來,“他親你了是不是,是嘴還是身子?”
林玉不知道他怎麼了,隻覺得看着很不對勁。肆意灑脫的少年面容扭曲,目光惡狠狠地逼過來,語氣裡帶着焦躁和急切,仿佛失去珍寶的惡賊。
他不着痕迹地想拉開距離,“少爺,你先放開我。”
盛宴受到刺激般,用力抓住他的肩膀拉向自己。
林玉唇上一疼,瞳孔放大反應過來後,手胡亂推搡着盛宴,不留神給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盛宴被打地偏過頭去,緩緩轉過來,啞聲道;“行啊,學會打人了。”
林玉身體顫栗,一個激靈想起二少爺處罰下人的手段。
一時覺得後悔。盛宴對他不同,他是知道的,以至于忘記,二少爺從來不是什麼軟弱可欺的善人。
盛宴一句話,就可以讓他生不如死。
“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如果沒有我,你隻是府上一個下人。”盛宴抓着他不知所措的手腕,“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養着你,你所請的,沒有不答應的。”
“我哪點對不起你,你甯願跟一個窮鬼親熱,也不願意讓我碰一下?”
林玉說不出話,竟也忘記反駁,像隻受驚的兔子,提住耳朵便不敢動了。他從未想過,盛宴帶着這樣的心思,不隻是收養小貓,還要他暖床。
盛宴視線落在林玉微微張開的口上,隐約能看到下唇的牙印,泛着水光的唇瓣宛如鮮花沾上雨露,散發香甜的氣息。
他喉嚨上下滾動,下一刻掐着林玉的臉頰,不顧掙紮再一次親過去。
林玉張着嘴,發出嗚嗚的聲音,雙手拍打着盛宴的後背,肩膀,但并沒有作用。盛宴像要吃了他,舌頭被狠狠咬了,鐵鏽味在嘴裡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