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蘭将軍!當年的任務涉及聯盟機密,請你立刻……”
秘書長理查德猛敲錘子,但面對他的嚴肅指責,文蘭連個正眼都不願意給,斜睨着他,輕飄飄的說:“秘書長,當年讓我去拉攏801的人是你,後來命令我追殺他的人也是你,為了你口中屬于聯盟大多數普通人的自由與尊嚴,我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愛人。”
此話一出,在場的委員們都瞪大眼睛,外圍媒體的快門聲像是在放鞭炮。
文蘭的公開信息一直是已婚狀态,但從沒有人能挖出這位配偶的真實身份,這似乎是一個比親生女兒文鸢都要神秘的人。
現在聽見文蘭親口說出這麼勁爆的消息,記者們都像是聞見了腥味的蒼蠅,恨不得一擁而上。
這可是聯盟機密加神秘配偶的雙重爆料!
秘書長理查德騰的一下站起來,錘子也不敲了,右手攥拳重重的砸在桌面,他的右臂裝着機械義肢,金屬碰撞發出沉重的聲響。
“聯盟機密不可洩露!我現在就可以以危害聯盟安全的罪名起訴你!”理查德盯着文蘭,雖然那隻是個虛拟影像,但他眼中的陰鸷還是顯而易見。
他咬着後槽牙問出了和之前那位委員同樣的話:“文蘭,你要背叛聯盟嗎?”
會場一片肅靜,記者們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事态的嚴肅性,連快門都不敢按了。
會場内的衆人神态各異,但大多數人都認為,面臨這樣嚴重的指控,文蘭就算不低頭認錯,至少也應該辯解兩句,畢竟背叛聯盟可不是說着玩的小罪過。
哪怕文蘭作為首席機甲師為聯盟赴湯蹈火,後來又在軍隊中服役幾十年立下赫赫戰功,隻要沾上叛國罪,她從前的一切成就都會瞬間化為泡影。
但文蘭頂着所有人的目光,緩緩坐正了身子,眼神直直看向理查德。
“背叛聯盟?”
“我的父母親人,兄弟姐妹,三代内數得着的家人全都為聯盟戰死沙場,别人過節能一家團聚,我們家想要吃個團圓飯都隻能帶着貢品去烈士陵園掃墓。”
“作為一名公民,我從沒有作出半點傷害聯盟利益的事,作為一名軍人,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聯盟立下汗馬功勞。”
“就連我唯一的女兒,她在出生後就長期為聯盟科學院提供血液,兩周前為了排查污染源從高處墜落,全身粉碎性骨折差點沒命。當時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委員在做什麼?你們甚至還在會議室裡互相扯皮,讨論是否要支援第三星系!”
文蘭說出來的話像把尖刀,直接撕開了三十多年來聯盟高層一直試圖掩蓋的遮羞布。
“在座的各位委員老爺們,你們上過戰場,殺過人嗎?見過血肉橫飛的場面,經曆過瀕死掙紮的感覺嗎?你們隻會道貌岸然的推诿指責,滿口自由尊嚴!你們知道什麼叫忠誠嗎?你們根本就沒資格質疑我對聯盟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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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星基地内,夜幕降臨,剛審完走私犯的文鸢走出審訊室,揉着酸疼的脖子,感覺自己再這麼幹下去都快成刑警了。
黛安低頭整理着筆錄,于微打開通訊,沉寂了好幾個小時的個人終端裡接連蹦出數不清的消息。
“這麼多新聞推送?讓我看看……‘第一星系守備軍統領文蘭在聯盟委員會上怒怼秘書長理查德’!”
于微被吓了一跳,手裡的通訊差點沒拿穩摔在地上。
文鸢皺眉,打開自己的通訊,不用特意搜索,鋪天蓋地都是文蘭的新聞。
三十三年前的任務是聯盟最高機密,所以各路媒體不敢報道相關信息,但卻可以報道文蘭和理查德在會議現場發生的沖突,甚至有膽子大的記者直接用那句委員提出的質疑當做标題。
“文蘭,你要叛離聯盟嗎!”
封越看着這條格外顯眼的标題,忍不住破口大罵:“這什麼玩意兒?聯盟委員會的人腦子被驢踢了吧!要是文蘭都能背叛聯盟,那恐怕就沒人敢說自己忠誠!”
黛安認真建議:“長官,你要不要回諾蘭星一趟?”
文鸢一目十行的把整篇報道看完,然後竟然勾起嘴角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