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京城之上風起雲湧。
天子病危的消息宛如驚雷,震動朝野。剛剛還是燈火輝煌、紙醉金迷的帝都,頃刻間變成一座風雨欲來的孤城。殿前宦官匆匆奔走,朝臣們或密議或惶惶不安,皇權的天平正劇烈傾斜。
帝王之病非外人所知,他一向身強體健,竟會突發心疾,衆人皆措手不及。而真正嗅到血腥氣息的,則是那兩位觊觎皇位的皇子。他們知道,這或許是最後的機會。
太子正在外巡幸四方,治理水患,尚未來得及得知噩耗,死局便已悄然展開。兩位皇子各自掌握兵權,在朝堂之上互相試探,而私下卻已派出死士與追兵,意圖将太子扼殺于歸途之上。
沈玦,太子的太傅,同時也是他最信賴的謀臣,早在第一封密信送達時便察覺異樣。他未多言,隻是沉吟片刻,便調度親衛、改變路線,在未引起太子懷疑的情況下,巧妙繞開了一處潛伏的伏兵。
“必須盡快趕回京城。”
他看着太子,眸光深沉,心中已有計策。
他們一路疾行,不斷被截殺。沈玦以種種方法抵擋,一次次将他們從絕境中拉回。
——用地形設伏,将追兵引入峽谷,滾落的巨石成為最好的屏障; ——利用假信和斥候誤導敵軍,讓他們以為太子已被另一方截殺,延緩追兵進度; ——在村鎮中借助民間力量,以乞丐、商賈和隐士的身份混入人群,再趁夜色潛逃……
追兵卻似無窮無盡,仿佛每翻越一座山嶺,前方便又有新的伏擊。太子一行人在數次血戰中折損過半,連最忠誠的親衛也幾近力竭。
深夜,一行人短暫停留在一片廢棄山廟之中,夜風透過破損的窗棂呼嘯而入。沈玦立于廟門前,遠眺夜色下的山巒,眉間緊蹙,心知敵人仍在逼近。
“明日之前,必須突圍。”
他的聲音極輕,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
天未破曉,殺意已臨。
這一次的追殺者,是兩位皇子各自遣出的死士,刀劍無眼,皆欲取太子性命。夜幕下,殺意彌漫,戰火燎原,旌旗獵獵,血色掩映山林。
沈玦的計謀雖再精妙,也敵不過長久鏖戰後的力竭。
風卷殘雲,血色漫延。刀劍交錯的喧嚣逐漸沉寂,空氣中隻餘喘息與微弱的呻吟。倒下的身影橫陳,染血的旌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仿佛訴說這場殘酷的厮殺。
然而,精神上的松懈,讓他們給敵人留下了最後的可乘之機。
一道寒光破空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