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顔洪冷聲道:“你為何如此肯定?”
周時雍道:“因為我親耳聽見一名刺客稱呼另外一名為盟主,由此斷定這兩人必定是鋤奸盟的人。”
韓雲霄趕緊插了句話,“上任司主死的不明不白,下官也聽過傳聞是鋤奸盟所為,隻是沒有證據,最後不了了之。”
周時雍道:“下官可以确定一件事,鋤奸盟挾持上任司主,是想從他口中問出一個人的下落。”
韓雲霄和完顔洪齊聲問道:“誰?”
“郭運。”
完顔洪臉色微變,和博圖交換了個眼神。這一幕落在周時雍的眼中,他可以斷定這兩人知道郭運的下落。
周時雍道:“王爺,鋤奸盟認定五間司知道郭運藏身之處,所以才會一而再的對司主下手。王爺負責京畿安全,還請王爺派人盡快抓捕鋤奸盟的人,不然,我和韓大人都會有殺身之禍。”
韓雲霄聽得頭皮一緊,暗自慶幸自己隻是副司主。
完顔洪不置可否地起身,朝着門廳外走去,不鹹不淡地扔了句話,“周大人好生修養吧。本王自有定奪。”
“恭送王爺。”
送走了完顔洪等人,周時雍和吳慎回到書房。
吳慎忐忑不安道:“表哥,你覺得他信了嗎?”
周時雍淡淡一笑,“我今早遇刺是有目共睹的事,他即便不會全信,也挑不出毛病,找不到纰漏。何況誰又能證明昨夜的黑衣人是我?好歹我是完顔烈的人,也是郎主親自任命的五間司司主,他除非有鐵證,否則不能拿我怎麼樣。”
“楊複留下的東西呢?”
“如果東西落在他手裡,他必定會把名單上的人都抓起來。如此大的動靜,長清宮不會悄無聲息。如果長清宮沒有動靜,東西就是告密的孤雁拿走了。你這兩日悄悄去打聽一下,都有那些漢臣去過墳場,必須盡快找到此人。”
吳慎不解道:“他既然已經選擇投靠完顔洪,為何卻把東西藏起來?”
周時雍思忖片刻道:“完顔洪對漢臣一向心狠手辣,他手裡留點有用的東西,一來可做談判籌碼,二來也有退路。”
吳慎嗤道:“退路?難道他還能再次反水?”
周時雍道:“審時奪度,與虎謀皮,明哲保身,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選擇,這選擇也并非一成不變。”
應付了完顔洪的盤問和質疑,他以為此事已了結,萬萬沒想到,當日下午,博圖竟去而複返,不僅送來一些補品,還送來一位高挑豐滿的美人。
吳慎沒好氣地瞪着那女郎,心裡罵道:老狗賊想用美人計,真是找錯了人。
博圖皮笑肉不笑道:“王爺今日前來見府裡的下人和使女少的可憐,周大人受了傷,竟也沒有一個可心的人照顧,王爺體恤大人,特從王妃身邊選了一位手腳伶俐的使女,送來侍候周大人起居。”
說着,對美人使了個眼色,美人婷婷袅袅上前行了一禮,“青雀見過大人。”
周時雍忙道:“多謝王爺美意,因家母時常犯病,一犯病便容易傷人,在下怕鬧出人命來,故而府中使女下人極少。還請博将軍帶回這位娘子,等我傷好之後,再登門叩謝王爺美意。”
“王爺送來的人,周大人豈有拒收的道理。”博圖呵呵一笑,留下美人揚長而去。
周時雍原本隻是後背做痛,眼看美人脈脈含情望着自己,頓時頭也痛了起來。
他擡手撫了撫額,青雀立刻很有眼力見的上前托住他的手臂,嫣然一笑,柔聲道:“奴婢扶大人回房躺下靜養。”
“不用了。”周時雍立刻垂下手臂,轉身對吳慎道:“你領青雀姑娘去前頭讓捷音替她安排住處。”
青雀柔聲細氣道:“奴婢是被王爺送來侍候大人的,奴婢若是侍候不好,王爺便要責罰奴婢。”
吳慎冷着臉道:“大人受了傷需要靜養,不喜有人在耳邊聒噪,你先去前頭歇着吧,需要你的時候,自然會叫你前來。”
青雀柔順地道了聲“是”。
吳慎把她領到前頭交給捷音,轉身飛奔回書房,氣急敗壞道:“表哥你打算留下她?她擺明了是老東西在你眼皮下插眼線來監視你的。”
周時雍揉着太陽穴,煩惱不堪道:“我自然不想留,奈何博圖把人扔下就走了。”
吳慎毫不留情道:“不行,必須把她弄走。”
周時雍道:“你有什麼辦法?把她綁成粽子隔牆扔回南天王府?”
吳慎抱着雙臂,氣鼓鼓道:“來硬的自然不行,你趕緊想辦法。”
周時雍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去一趟麗雲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