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要命,早知會變成這樣,她就算傷了和霍澄他們幾個的情分也要找借口不上場了。不過趙知行替她出面,她到底還是感激的。
陸居瀾見慕懷清坐在地上,趙知行又在那不依不饒和人吵了起來,心中隐約猜到發生了什麼,當即撥開人群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慕懷清聞言擡頭,陸居瀾已經停在她面前,朝她伸出了手。
她腿上雖疼,卻半點不敢表露出來,隻往後一仰:“沒什麼,不過就是對方那散立着急搶球,踢了我一下。”
陸居瀾一雙眉愈皺愈緊,手依舊伸着,語氣沉了下來:“要是沒什麼,你就起來。”
慕懷清深吸一口氣,無奈扶上他的手,站起來時忍不住晃了下。
陸居瀾一個用力将人托住:“傷得竟這樣重!”
眼前的人有些清瘦,掌中握着的手也小,再看對方那散立魁梧的身材,他怒意就上來了:“不是跟你說過,要是踢不來,球一到就傳出去,你逞什麼強,沒你就赢不了嗎!”
慕懷清頭一回見他發火,不敢頂撞回去,隻好摸着鼻子道:“明澈不在,我不想你們輸,自然要盡力,可沒想到他會傷人啊。”
陸居瀾見她這委屈的樣子,一時心軟,語氣緩和不少:“輸赢沒人重要。”
“嗯,知道了。”
周近野也走過來了,擔憂道:“我先去請個郎中吧。”
慕懷清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一點外傷很快就好了!”
陸居瀾氣不打一處來:“你當自己鐵打的?”
“要去請的。”周近野說罷便離開了。
同陵社的人這時已經到場上來了,霍澄見老陸扶着慕懷清,周近野急匆匆離開,又見趙知行帶着人和平樂社的吵了起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着急上前來:“他們打人了?”
逐月緊張跟在後面,問慕懷清道:“郎君怎麼樣,要不要緊啊?”
慕懷清把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遍。
“大爺的,把我整下去不說,還這麼明目張膽傷我兄弟,你等着,我這就上去給你報仇!”
霍澄撸起袖子,看架勢竟是真的要動手。社裡其他人剛剛再怎麼抱怨慕懷清,但畢竟是自己人,見她被欺負了,也想着要出一口氣,柳江心都穩不住他們。
“别打架,有話好好說。”慕懷清連忙去攔霍澄,忘了腿上還疼,整個人往前跌去,陸居瀾眼疾手快扶住了。
霍澄跟吃了爆竹一樣:“好好說什麼?明明就是他們先傷人的!”
慕懷清沒攔住霍澄,鞠正正在處理那邊的鬧劇,她怕等下郎中來了直接叫她在人多的地方掀衣擺,隻央求陸居瀾道:“雲程兄,你就先扶我去坐着吧。”
陸居瀾冷着臉沒說話,到底扶着人去涼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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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知行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這人踢了慕懷清一腳。
對方散立還在狡辯:“我說了我是不小心踢到的,蹴鞠場上難免受傷,他要是玩不起,還來這幹嘛?”
趙知行看了下慕懷清那邊,見陸居瀾已經過去扶了,便放下心來,轉頭冷笑一聲:“你少糊弄我,搶球還能踢到人小腿上去的!”
袁少華這時走過來擋在那漢子前面:“趙知行,你想鬧事?”
“我鬧事?我告訴你,今天他不給我兄弟一個交代别想走!”
葉謄玉是聽見動靜過來的,沒想到對方竟然動腳踢人了,一眼看過去,就見慕兄坐在地上,陸師兄剛扶着站起來。
他怒道:“你們欺人太甚了吧!”
葉謄玉身後跟過來的人也紛紛怒火冒了頭。
“踢人了?你們什麼意思啊!”
“你們把霍兄搞下場,現在又打傷慕兄,還能不能再要點臉!”
“難怪敢下戰帖,原來在這憋着壞水!”
同陵社早就攢了一肚子不滿。
鞠正這時走到雙方中間:“你們若是真的傷人了,就道個歉。”
趙知行道:“道歉?光道歉可不行!”
袁少華瞪了漢子一眼,惱他讓人抓到把柄,但自己人怎麼樣也得維護:“你們口口聲聲說我們傷人,證據呢?那人是被踢斷腿了嗎?我們都還沒要霍明澈道歉呢!”
百姓們聽得津津有味,這時也忍不住湊熱鬧,紛紛叫嚷道:
“我看見了,是他故意踢的人!”
“對,我也看見了。”
趙知行高聲道:“聽見沒?這就是證據,父老鄉親們的眼睛都雪亮着呢!”
袁少華氣得渾身發抖。
最後一次的傳球和進球太過緊湊,很多人都反應不過來,鞠正也沒看清楚到底是不是故意踢人。按理說比賽到這裡已經算是結束了,但他怕雙方鬧起來,到底還是勸了兩句。
可雙方誰也不服誰,比賽已經結束,就更沒人把他小小一個鞠正的話放在眼裡。
霍澄正好帶人過來,他積了一肚子火氣,人還沒有走近,聲音就罵過來了。
“你們誰踢的人,給老子滾出來!”
對方社長蔡許洋也帶人趕到,陰陽怪氣諷刺回去。
“你自己撞到人不承認,别人不小心踢到就是故意的?”
柳江心本還想冷靜和對方論論理的,可架不住霍澄暴脾氣激怒對方。
兩批人撞在一起,他連看都沒看清,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就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