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澄雙眼一亮:“老陸,你來了!”
陸居瀾抓住那人衣領:“我隻問你一次,是不是你故意踢人?”
漢子有些慌了:“我,我就踢了一下啊,能有多嚴重。”
陸居瀾見他還要狡辯,揪着人就走:“你自己跟他解釋去!”
霍澄連忙跟上開路。
周近野見陸居瀾也要打,更是傻眼了。
豈料這會兒看熱鬧的人瞬間散了,打着架的學子們也不由得停下來。
是府衙來人了。
“都幹什麼幹什麼!”
方才還鬧哄哄的場面霎時間變得落針可聞。
陸居瀾也松了手,面不改色地暗中一腳踢出去,踢在那漢子腳踝上方,當場把人踢倒。
趙知行見府衙來人,捂着臉一瘸一拐走上前去想要解釋。
那為首的官兵沒認出他來,喝了一句:“都說了别動!”
這時趙小苒跑過來叫了句哥,為首官兵回過頭來又看了兩眼,這才認出趙知行來。
“原來是趙衙内。”張漠倒吸一口冷氣,他沒想到知州的兒子就在裡面。
眼前這些學子幾乎個個頭發淩亂,衣衫不整,哪裡還有讀書人的模樣。官兵們也是頭一回見,心底那個震驚啊。
趙知行清了清嗓子:“見過張巡檢。”
張漠不好再闆着張臉了,臉色比趙知行還尴尬的樣子:“趙衙内,這是怎麼回事?”
趙小苒将帕子遞給趙知行,他接過來擦了擦嘴角的血:“我們兩個社本來在比蹴鞠,可對方故意弄傷了我們的人,就打起來了。”
霍澄從人群中揪着那漢子出來:“就是他,就是他故意傷人!”
張漠一見是霍澄,别開頭閉了閉眼,平複片刻後才轉回來對這位祖宗道:“霍郎君可有證據?”
霍澄一聽就不樂意了:“知行都看見了還要證據?對吧知——”
他轉頭一看,說不下去了,連忙松開那漢子去扶趙知行。那漢子被霍澄松開後驟然跌在地上,平樂社的人給扶起來,痛得他叫了一聲,這才發現他右腳立不住。
霍澄扶着趙知行,急道:“你不會躲麼?怎麼讓人打成這個樣子!”
趙知行氣得手腳發抖:“你還好意思說?講都不講一聲就幹上了!”
霍澄嘿嘿笑了兩聲:“這還不是他們欺人太甚了嘛。”
蔡許洋半邊臉腫得老高,說話口齒不清:“賽場上受傷不是很正常嗎?你們這樣打人還好意思說我們,簡直欺人太甚!”
有一個官兵沒忍住笑,被張漠一眼瞪了回去。
“傷得确實重,是刻意為之的,就道個歉賠點錢吧。”
張漠聽見聲音,回頭看去,叫了句“孫郎中”。
平樂社的人面色一變。孫郎中在城中名聲極好,他說重,那就是重。
慕懷清跟在孫鼎後面,陸居瀾和逐月扶着她一瘸一拐走過來。
官兵到時,慕懷清腿腳沒趙小苒快,就落在後面由逐月扶着。陸居瀾看見了,沒去前頭摻和,繞過人群來接她。
張漠問她:“就是你受的傷?”
慕懷清點頭。
弄明原委後,最終以對方道歉賠錢收了場。
官兵們處理完就走了,平樂社相互攙扶着不甘心地離去,同陵社的學子們渾身挂彩,關心慕懷清兩句後也紛紛告辭。柳江心腫了一隻眼,更是連往常挂在臉上的笑都維持不住了。
葉謄玉雖挨了揍,卻還記挂着慕懷清,臨走前囑咐:“慕兄好好養傷啊。”
慕懷清笑着同他揮手,随後向身邊的孫鼎道了謝。
孫鼎擺擺手:“應該的,那藥早晚一次,不夠了就來藥堂拿,沒什麼事的話小老兒就先走了。”
“郎中慢走。”
待人散後,趙知行黑着張臉對霍澄道:“你下次要胡來也先打聲招呼好不好!”
霍澄連忙點頭:“好好好,下次要打一定先跟你說一聲。”
趙知行閉眼,深呼吸,不跟他一般計較,随後轉頭又數落起陸居瀾:“還有你,往常不是最冷靜的嗎?不來勸架,怎麼就和他一起打過去了!”
陸居瀾一直扶着慕懷清,這會别開頭,不自在地輕咳兩聲。
趙小苒見他說道陸居瀾,扯了扯他的袖子:“哥。”
“還有你!你,你——”趙知行指着她的鼻子想罵,可見她委屈看着自己,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最後隻是一甩袖子。
周近野道:“知行就莫再生氣了,這回确實對方有錯在先,明澈他們也是一時情急。方才郎中給你看過了,便先回府休息吧,慕兄也不好再站着。”
今日平白無故挨了一頓揍,趙知行氣得肺都要炸了,眼下見周近野這樣說,便沒再發作,順着台階下去:“就這樣吧,先把慕兄送回去。”
霍澄為表悔過之心,連忙去架慕懷清的手:“我來背我來背!”
“你幹什麼!”慕懷清吓了一跳,登時就要退開,奈何腳還傷着,整個人往後跌去。
陸居瀾忙扶住她肩。
慕懷清半倚進陸居瀾懷裡,漲紅了臉,掙紮着站直身體,積了一肚子的氣眼看就要爆發,最後又咽了回去,硬生生憋出眼淚來。
所有人都吓住了。
霍澄也急了:“你腿傷着,我想背你,你,你怎麼還哭了呢?”
慕懷清抹了抹眼角,理由編得情真意切:“我又不是腿斷了,哪裡用得着人背,多丢人啊。”
霍澄好聲好氣哄:“不背就不背,我們扶你回去總行了吧。”
慕懷清道:“别搞得我多虛弱一人似的就行。”
逐月擔憂道:“真走回去啊?早知道我家郎君出門應該坐馬車的。”
趙知行聞言看向趙小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