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居瀾和周近野都在一旁笑。
周近野道:“你不招,明澈可不會罷休。”
慕懷清左右掙着,臉越來越紅:“我說我說,你先放開我!”
霍澄放開她,她回了幾口氣,理了理衣裳,道:“也就是應了個賭約而已。”
陸居瀾問:“太夫人提的?”
“嗯,”慕懷清點頭,“她說可以承認我,條件是我中進士。”
陸居瀾聽罷,松了口氣,并不擔心。
可趙知行到底沒忍住,涼涼道:“不止如此,他還敢給自己加碼,說要中前三甲。”
陸居瀾一口氣提了上來。
霍澄驚呼一聲,圍着慕懷清轉,恨鐵不成鋼道:“你到底在想什麼啊,那是科舉前三甲,不是書院前三甲哎!”
周近野也無法理解:“無晦,你看起來不是那種争強好勝的人啊。”
慕懷清道:“我就是想給爹爹争一口氣。好了好了,别說我了,反正這事還遠着。我們趕緊吃飯去吧,去晚了飯該涼了。”
唯有陸居瀾未發一言,眉頭緊鎖,以一種探究的目光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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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暑已過,秋風一寸寸涼下來。九月授衣,書院會放整整一月的假,好讓家遠的學子回家取衣過冬,稱作授衣假。衆人歸家,書院又恢複了冷清的模樣。
長假與短假不同,若要留在書院中須得額外申請,食宿上頗為麻煩,慕懷清本想多留幾日的,也隻能作罷。
太夫人在的那段時間,劉媪照舊日日打掃着她的小院,上次中秋匆匆一回,劉媪還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聊了許多家常。
這天回來,小院難得熱鬧。劉媪帶着幾個丫鬟在搬花,各處角落都擺上了,細一看,都是菊花,或黃或紫或紅,燦爛如晚霞。
慕懷清提着一包袱的書,朗聲笑道:“劉媪這又是在忙什麼?”
暮秋天,劉媪額上一層薄汗,她放完手裡這盆,袖子揩了下汗,笑道:“小郎君回來了啊。這些花都是大官人叫搬的,柳員外家差人養了好多,過段時間還要在重陽辦個什麼鬥菊會。這不,有多的次的挑出來一些,都折價賣了。現在可正是開菊花的好時候,人都登高賞花,插菊花枝,喝菊花酒。這菊花酒酒家都在賣,小郎君若是從前沒喝過,不妨也湊個熱鬧喝喝看。”
慕懷清将包袱放在石桌上,和劉媪他們一起搬,道:“還是算了吧,上次和他們登高去了我半條命,酒我也是一沾就倒。”
劉媪和幾個丫鬟都被她惹笑了。
太夫人離開後,也沒人來找慕懷清麻煩,她一連許多天,隻窩在那張躺椅上看書,披着暮秋最後一點暖陽。
陸居瀾找來時,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
“你莫不是一天到晚盡躺着,骨頭都要散了。”
慕懷清早聽見了兩人的腳步聲,手裡的書放下來,露出一張笑臉:“在書院已經坐夠了。”
趙知行道:“今年城裡開了個鬥菊會,你去不去?”
“卻之不恭,”慕懷清将書擱在桌邊,站起身來,“明澈他們呢?”
陸居瀾道:“已經在觀浪亭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