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山莊隻接待有錢的男客,故而月子書和洛憶蘅必定女扮男裝一番才能進去,而洛景栀和洛司微因為長相太過出衆,也得掩飾一下,最後四人裝扮成富商和書生模樣,在人群裡倒不顯眼,而劉欽和洛景栀身邊的護衛暮年則扮作侍衛,一行人前往了銀月山莊的入口。
原來銀月山莊的入口也是設置了陣法的,隻有拿着信物的人才能安然無恙度過,他們雖然沒有信物,但是有洛景栀這個陣法全才的人在,自然暢通無阻。月子書雖然也精通陣法,可氣力不足,沒法這麼快解開這麼龐大的陣法,倒也沒有勉強出頭,更何況洛司微盯着她跟防賊似的,她哪裡敢輕舉妄動。
“幾位客人定的是幾号湯泉呢?”剛進入裡面就有小童迎接,手上捧着一本厚厚的冊子,應當就是預定記錄了。這下慘了,他們根本沒預定啊。
“八十一号,我姓王。”洛景栀不慌不忙應答,虧的他耳聽八方,聽得幾重山門外交納信物之時,那姓王的客人自報家門,而那王姓富商,自然進門之後就要被迫消失了。
“好的,王老闆,裡面請。”小童給他們引路,來到了一處石門處,門上挂了八十一的号碼牌。進到裡面之後,幾人自然是分頭行動,識路的劉欽帶着洛景栀和洛司微出去搜查,洛憶蘅和月子書在原地穩住銀月山莊的人。
“咱們倆應該,沒問題吧?”洛憶蘅咽了下口水,她向來嬌生慣養,可從未來過這種地方呀。
而月子書卻仿佛得心應手,“沒事,待會我們就假裝泡溫泉,等他們回來就是了。”
沒等多久,門外就有四個拖着盤子的女子進來,那盤中裝了些毛巾,玉輪之物,應該是用來服侍她們的。
“诶,不是有四位公子嗎,其餘兩位呢?”侍女問道。
“他們去方便一下,你們且再等等吧,稍後等我搖鈴再來。”月子書故意放粗了嗓音,朝她們揮揮手,示意别來打擾。
而聽從她們吩咐的卻隻有兩人,剩下兩個服侍月子書她們的人,卻還是留了下來,并且幫月子書和洛憶蘅脫起了衣服。
洛憶蘅驚恐地揮開她們的手,而其中一位女孩掩面笑了出來,“原來是姑娘啊。”雖然臉易了容,可這兩位侍女閱人無數,隻碰了一下便看出了雌雄。
本以為壞了銀月山莊的規矩,要打草驚蛇,可那兩個女孩卻并未呼喊,反而語氣更加嬌柔,杏眸含春,魅語如絲在耳邊吐露:“不知姑娘,想讓我們怎麼伺候?”
原來銀月山莊不是隻招待男客人,還招待特殊的女客人,這樣的情形更加把洛憶蘅吓壞了,好在月子書及時出手,一枚昏睡符催眠了兩人,不久門外還會來人,月子書隻得讓洛憶蘅也換上侍女的衣服,與這兩個昏睡的侍女交換了身份,走了出去,并告訴安排湯泉的童子八十一号客人吩咐不必前去打擾。
月子書帶着洛憶蘅也走入了後院,可進來之後才發現此處的可怕,簡直是地府淫司的煉獄,到處是女子痛苦的呻吟,而男子則各個自由宣洩自己不同的□□和癖好,洛憶蘅早已一臉猙獰,月子書扯過兩塊破布,揉成一團塞到洛憶蘅的耳中,拉着她的手快速穿梭在這片可怕的區域。曉寒是剛被擄過來的,應該不會這麼快伺候客人,雖然無情,可月子書也隻能對這一切置之不理,抛之腦後。
而由于跑得太快,月子書她們不由得引起守衛的注意,這地方每天試圖逃走的人不少,守衛專門負責看管姑娘們,見月子書這樣,早追了上來。洛憶蘅耳朵被塞住,聽不見聲音,而月子書迷路的時候向來聽不見外界的聲音,後面的侍衛見她們沒反應,一個手勢,就有前面的人攔了她們的路,月子書在前頭就這麼撲到了守衛身上,而洛憶蘅也沒注意,連撲帶摔将月子書壓了下去,前面的守衛竟被撲倒在地。
“能不能慢點?”這句話是洛憶蘅罵出來的,還有一句,“什麼破地方,我要讓皇兄把這裡封了!”沒有說出來,隻是一個勁揉着膝蓋,要知道她剛才可是膝蓋磕跪在地上,她甚至聽到了沉重的骨頭受損的聲音。
月子書則被壓肉餅,不僅差點親上了前面的男人,背後也被洛憶蘅給肘了一下,幾乎落淚。而擡眼望向那守衛的時候,正巧是這般楚楚可憐的模樣,那守衛眼中閃過一絲逃避,帶着半分緊張,從胸口震蕩出低沉的沙啞嗓音:“你們要逃跑?”
“不是的,我,若是逃跑我們就往外跑了,跑到裡面做什麼。”月子書的嘴比腦子先反應,她知道若是不解釋合理,恐怕沒這麼容易脫身,現在洛景栀又不在,沒有人有能力直接和銀月山莊内的勢力對抗。
忽然聞到一股蓮花之香,月子書的鼻子動了動,正在守衛皺眉等着她繼續說解釋之時,月子書突然眼中竄出幾顆大淚珠,随後連滾帶爬轉身挪到洛景栀的腳下,哭的楚楚可憐:“王公子,我真的受不了了,求你放過我!”
洛景栀第一瞬間的反應,是偏過頭從胸中吐出一口歎息,下一刻又把頭偏了回去,抓起月子書腦後的頭發将她提了起來,不帶絲毫客氣,眼眸輕蔑一笑,冷冷吐出幾個字:“你覺得呢?”在一臉胡渣的面皮之下,聲音卻如同清泉擊石一般動聽,那吐露出的話語無情到似惡魔的低語,帶着嗤笑和不屑。随後又将那冷峻的目光掠過衆位守衛,旁若無人地拖着月子書的頭發将她帶走,而月子書梨花帶雨的容顔此刻帶着隐忍,那哀怨的眼神似乎在向那守衛祈求什麼,最後還是消失在了門外。
洛憶蘅愣了片刻,也配合地假哭了兩下,跟了上去,是了,被客人虐待到受不了的事情這裡每日都會發生,有些客人還就喜歡看女子慘叫的模樣,守衛們也不會打攪客人的興緻,難怪月子書被帶走的時候,無一人阻攔。
待回到八十一号湯泉,洛景栀像扔什麼髒東西一樣,将月子書甩在地上,月子書诶呦了一聲,比起膝蓋的摔傷,很明顯頭發被揪着的感覺更痛。
洛憶蘅拍了拍胸脯自我壓驚,有了皇兄的保護,她便什麼也不怕了,上前抱着洛景栀的手臂問道:“皇兄,曉寒的下落,銀月山莊的底細,都摸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