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栎陽紀雲站了起來,目光是從為有過的堅定,可是洛憶蘅卻狠狠潑了一盆冷水,諷刺道:“不知栎陽将軍有什麼本事,多大的臉面,能夠求到這些人給你賜藥呢,莫說别的,我皇兄都不認識有你這個人吧?”
“我現在就去太子府,太子殿下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一定給淺柯求到這些藥。”栎陽紀雲一瘸一拐卻快步地離開了此處,留下一群皺眉無奈的人。
玉清思歎了口氣走上前來,“還是我去景栀那裡把藥拿來吧。”
“沒用的,我們前幾天就去問過了,皇兄說這事和他無關,他沒這麼多泛濫的好心。”洛憶蘅也一臉沉重,如果她和洛筠塵有辦法,也不用等到月子書回來還毫無進展了。
月子書雙眼晦澀,臉色絲毫未見比離開千洲之前好多少,最親近的人受到這樣的傷害,她的心比誰都難受,更何況大夫本來就說過,如果心情不平和舒暢的話,身體卻不會好,玉清思知道,這些天的休養生息又白費了。
當天太子府绮芳殿迎來了一位稀客,新月公主在太倉太子的書房門外,求見他賞賜新月的寶物,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啊。
洛景栀正在畫圖,筆勢流暢,布局缜密,沒有絲毫閑情理會門外的人。
“太子殿下,月子書求見。”月子書每隔一炷香便出聲提醒,可是直到夜半星明,書房的門都沒有對她打開,寒夜霜重,她的腿早已支撐不下去,可是此刻若挪動一步,必然也是狼狽地倒在地上,進退兩難。
洛景栀的書房燈燭向來是徹夜不休的,而他也早沒有陪月子書在這裡苦耗,此刻都已經從外頭辦完事回來,還看見那巋然不動的女子伫立在遠處,唯獨身影過于瘦弱單薄了。
“你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洛景栀涼涼的聲音從月子書身後五步傳來,月子書腳步不自禁挪了半寸,打破了站立的平衡,歪倒在地,還是以這樣虛弱可憐的姿勢迎接了洛景栀,不過洛景栀早已習慣她受傷虛弱的模樣,毫無憐惜地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深夜叨擾殿下,确實是因為有不能不這麼做的理由,”月子書勉力扶欄站起,着急出聲攔住洛景栀離開的步伐,“還有一個讓太子殿下無法拒絕的理由!”
“哦?”洛景栀的興緻被挑起了半絲,足以讓月子書說出她的籌碼了。
“太子一直很苦惱新月的秘法和咒術吧?”月子書平靜卻沉穩地說出了她的底牌,“我能幫你解決。”
“護心蓮嗎?”洛景栀是何等聰慧,運籌帷幄之人,月子書這個沒有半點武功的廢物,唯一能夠用上點力的,便隻有被她魅惑的離歌,身上的寶物護心蓮了。而得到護心蓮的人,能夠阻隔一切秘法咒術,新月戰場上的情況再也不會出現,月念情這個人也再對自己毫無威脅。
月子書終歸還是得償所願,将麒麟須和瓊枝雪交到了洛筠塵手上保管,并和洛憶蘅她們交代了自己準備去玉秋和遊北的事情,之後淺柯三人在千洲的安全,就全部托付給洛憶蘅了。
“不行,這次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你身體這麼弱,又不會武功,還毫無心機,肯定要曆經幾番波折的,我怎麼能放心在千洲等。”洛憶蘅嚴詞拒絕,并且她對于淺柯的遭遇也心存憐惜和自責,此次必須讓她一起參與。
“還有我,姐姐,我絕不再離開你!”夕顔沖上前來,緊緊抱住月子書的腰,這次不管誰攔着,她都要守在月子書身邊。而月子書這才注意到夕顔臉上的紅腫,細細拉着夕顔到燈光下,那些痕迹竟有些像巴掌印,月子書驚問:“這是怎麼回事?”
夕顔低着頭不說話,而洛憶蘅替她答了:“夕顔想給淺柯報仇,偷偷溜進尚書和将軍府,給她們貼符,被抓到,然後就打成了這樣。”當她趕過去的時候,栎陽府的下人正在給夕顔掌嘴,看當時的傷勢,至少挨了三四十下,這丫頭也着實倔強,打成這樣還一點不退縮,依舊嘴裡罵着這群惡人。
“什麼符,你從哪裡學來的?”月子書雖然出身黃龍山,可也深知有些符篆的害人之處,她不希望夕顔跟着别人亂學,走上歪路。
夕顔老實地交代了自己在清風樓後頭的街頭老道那裡學到的惡鬼符,月子書拿來一看,原來隻是幾張吓人的惡鬼符,沒什麼用處,又是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夕顔的腦袋,說道:“你什麼不好學,學這個,還不如多讀點書,長些智謀,磨煉下你的性子。你說說,自己沖動行事多少回了,還要讓别人給你收多少次爛攤子?”
不必多問,月子書都知道洛司微和洛憶蘅為了救夕顔出來,必定又給栎陽府和尚書府低了不少頭,而他們倆本都是大可不必做這麼多的,還是看着她的交情,而洛司微可能也是有自己的一點私心,可是夕顔每次這麼鬧,洛司微也是會頭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