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景栀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表情,總之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丢這麼大的人,不管月子書的呼喊,直接将她抱了起來,扛回房。月子書雖然被拉出了袖子,但是洛景栀脖子處溫暖的馨香更加讓她惬意,抓都抓到了,自然也無所顧忌,索性貼着洛景栀的臉一點點慢慢蹭,“好香。”
洛景栀的耳邊漸漸從玉白變為了霞粉色,月子書吐到自己脖子處的每一口氣也異常灼熱,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待到到了房間,更是把月子書像燙手山芋一樣扔到了床上。
“啊!”月子書被扔了一下,但似乎是感受到了軟軟的被子,自發的卷上被子開始呼呼大睡。
這女人,之前也是這樣被清思和離歌抱在懷裡嗎?
看着她微微揚起的唇角,似乎十分舒适惬意,洛景栀忽而想到九仙洞中兩人唇齒相依的情景,當時覺得隻有洪水的苦味,現在回憶起來,竟然是甜的。
心頭一驚,這麼一個姿容平平,不修邊幅,麻煩又柔弱的女人,竟然讓自己的内心如此不平靜。頭一次見就覺得她詭異,後來月子書救了自己之後還算安分,他才勉強能容忍,默許了玉清思照顧她的身體,但是一次又一次,這女人似乎根本不想好好活下去,還抗婚把頭發剪了,他才第一次看到月子書身上的鋒芒和她内心深處的千瘡百孔,有些心軟。也許,為了侍女四處求藥,精通秘法咒術卻隻是用來救人,偏安一隅隻想追求一方淨土,才是月子書的本性?七月雪治好月子書的臉傷,仔細一看,其實她長得還可以,挺幹淨的。隻是太天真,太固執,設計了離歌竟然又後悔,幫助了玉清墨卻隻換來傷害,真是個蠢貨,但現在他的心中,竟然有一絲的寬慰?如果月子書也是會審時度勢,盤算己身利益之人,他反倒會因為身體裡接受了這樣人的血感到恥辱難受,還好是她。至純之血,至純的一個人。
洛景栀猛的停下伸向她臉頰的手,不能接受自己竟然喜歡上這麼白癡的一個女人,可心中對她口含酒香的唇的那份欲望,卻讓他無法否認。終于,玉清思的氣息拯救了他,起身出了房門。
“方才醉酒,她可有吐露什麼月念情的往事?”洛景栀看到玉清思的那一刻才終于感覺正常的自己回來了,問了今晚的收獲。
“有,子書說了很多她師父和月念情的往事,但在她心裡,月念情好像真的隻是一個疼愛妹妹的兄長而已。”玉清思反正沒聽到月子書說任何月念情的壞話或者弱點,“不過,子書口中,梧桐子似乎對月念情并不算寵愛,也沒有親自傳過月念情什麼咒術。”
“這倒是和梧桐子的答複對得上。”發覺月念情的蹤迹之後,洛景栀自然要找到他那位“好師父”,但是梧桐子同樣表示并不了解什麼起死回生的咒術,而且月念情的舉動也并未和他聯系過。
洛景栀又想到另一件托玉清思調查之事,“那五年,月子書去了哪裡?”
“五年裡,子書都隐遁于太倉邊境繁洲城的一家叫‘語嫣閣’的花樓,新月和太倉開戰之後才離開,先去了禹王的陣營,後來有人見過她回了一趟黃龍山。”玉清思說出了自己走訪多日的調查結果,聽到繁州城的人都這麼說,他何嘗不驚訝,可是子書的性子如此固執,與衆不同,他慢慢也理解了。
“花樓,可她······”分明是完璧之身,而且她這個性子,哪裡像在花樓這種地方度過了五年的人。
玉清思笑着繼續說:“自然不是真的做妓女,我想,應該跟她來千洲的原因差不多,心中迷茫故而想換個不同的環境吧。梧桐子精通算學,身為他的愛徒,看到了新月的未來,卻無力阻止,子書不就是一個這麼善良又喜歡為難自己的人嗎?”
這個白癡,這些紛争本來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何必往自己身上攬呢?
洛景栀回到了房中,此刻的他,竟然迫不及待地想要驗證,自己對月子書異樣的情緒,到底是不是喜歡。月子書躺在床上毫無防備,而洛景栀也毫不客氣地撫摸她微微醺紅的臉頰,漸漸,撫摸已經不夠,俯身印上月子書溫熱的嘴唇,輕輕吮吸便獲取到醇美的酒香餘韻,然而還是不夠,洛景栀知道自己想得到的遠遠更多。
啪,月子書睡夢中手一拍,輕輕打在洛景栀的下巴上,而她将身體旋轉到了靠向裡面的那一側,洛景栀的掠奪終于被迫停止。
靜靜的一個貼着“垂絲露”紙條的瓶子被放在月子書床邊的案及上。
今晚,玉清思一人坐在結花客棧的屋頂,晚間的涼風吹拂他的衣帶,拂塵被立在一旁,像一面旗幟,可是全然沒有勝者的昂揚。隻要了解到月子書的善良和溫柔,被她吸引是一件太容易的事,但是他竟然也會想要獨自擁有?
結花客棧的青梅釀甘甜,卻不如落楓成霜能夠忘憂忘愁,反倒越喝,往事的那些苦澀越湧上心頭,被母親抛棄,看着她和别的男人恩愛生子,父親終日抱怨不休,攪弄波雲谲詭,呵,人生何處才是吾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