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眼明亮,滿是狡黠,雲厭洲嘴角泛起微小弧度,很給面子問道:“什麼機會?”
沈丘見到那笑容怔愣一瞬,随即搓手谄笑:“做救世主的機會啊,您不僅修為高深莫測外貌也是一表人才,若是承接救世之責,定會名流千古,供世人傳唱稱頌,何樂而不為呢?”
這孩子尚且隻有八歲,師姐反應過度,她會感覺有壓力是很正常的事情,雲厭洲不太意外。
隻是,為何要讓他來做?
“你不喜歡當救世主嗎?”
廢話,誰願意當啊,沈丘垂着腦袋翻白眼,面上裝着乖寶寶:“我……這實在是太危險了,仙君大人您是知道的,我再怎麼厲害,也隻是個孩子而已,邪神一年前便已經開始行動,我如何攔得住呢?”
“不如交給更厲害的人去做,您跟那位仙長都是響當當的大人物,該是由您兩位來保護我才對吧?”沈丘最後語氣裡的控訴有點沒繃住,趕緊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彌補,“再不濟,不是還有您師父青柯真人嗎?”
雲厭洲對上沈丘飽含期待得眼睛,耐心解釋:“是否能與邪神對抗,并不在修為高低,而在心性。”
“我心性太過軟弱,不是邪神對手。”
沈丘看着他那副波瀾不驚的面癱臉,心想這人回話也太過敷衍,她長這麼大,就沒有見過面部表情幅度這麼小的人,他要是心性軟弱,那就沒有心性堅定的人了。
而且心性這東西的評判标準是什麼?她一個現代人,總不能比修仙修了半輩子的人還堅定吧?
沈丘認定這人在敷衍她,不是很想再跟他說話,轉而開始思索planB成功的可能性。
雲厭洲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想,語氣緩緩:“邪神極易蠱惑人心,生命靈泉也是一樣。方才在異質空間中,我與師姐都受到不同程度的蠱惑,唯有你安然無恙。”
沈丘聞言果斷柔柔靠在軟枕上,語氣飄忽:“仙君有所不知,其實我也受到了蠱惑,之前一直沒說其實是害怕檢測不通過,尹英仙君會将我視為邪物……”
雲厭洲點破:“被蠱惑的人體内都會出現的邪氣殘留,在你體内并未發現。”
沈丘不死心:“或許隻是因為我心性過于軟弱,連邪氣殘留也比尋常人藏得深些……”
雲厭洲搖頭:“不會。”
沈丘急眼,擡杠道:“你說不會就不會,你有證據嗎?”
這句話似乎戳中雲厭洲,他張口欲語,最後隻是輕飄飄換了話題:“或許沒必要如此憂慮,邪神剛剛複蘇,實力并未恢複,又被羅城主重傷,近期不會出現作惡,其實還有不少時間。”
果然不管是大一版還是小一版,雲厭洲都能把她氣得七竅生煙。若是上一世,她早跳起來錘爆對方狗頭,這一世修為差距過大,沈丘隻能憋屈忍耐。
她選擇閉嘴,雲厭洲以為她認同此話,繼續提議道:“若不介意,不妨随我們一同去天衍宗,師父她一直想見見你,或許未宣之于口的其他疑問,也能在師父處得到解答。”
說着,他開始一闆一眼地朝她介紹天衍宗的基礎設施,在宗門弟子結丹的平均速度,以及在天衍宗修行可以得到的天才地寶,活像招生辦主任。
隻是他之前應該沒有做過這類工作,說話時眼睛眨也不眨,話語中一絲起伏也無,簡直像是在背書。也就是她,若是換了旁人,要麼昏昏欲睡,要麼雲裡霧裡抓不住重點。
别的暫且不提,天衍宗對弟子的培養真是沒得說,若是能跟一個開明大方的好師父,往後修仙路必定一片坦途。
好巧不巧,這些好師父之最,便是驚瀾峰青柯真人裴懷生。
想到上一世師父的大手筆,沈丘便忍不住心癢癢,這一世她身負救世之責,得到的法寶隻會更多更貴。
沈丘腦海中不住地冒出一個缺德馊主意——她可以借着他們給救世主的好處快速成為天下第一,然後轉頭回家登錄遊戲以解困嘛!
沒必要在這裡死磕啊!
雖然聽起來很不道德,但是她又沒有隻收錢不辦事,隻是從線下轉為線上,對他們來說結果都是一樣的呀!
沈丘越想越有,一口答應下來:“那就這樣定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雲厭洲沒想到她答應的速度如此快,調整好心緒恢複道:“估計就在最近,要看師姐她們商讨後的結果。”
“那我什麼時候能回來?”
“不知。”
沈丘搖頭:“那不行,我還要教羅在裳陣法的。”
她畢竟算得上是羅在裳的半個老師,雖然對方從來沒如此稱呼過她,但也應該負起責任。羅在裳現在有些進步,但距離李非門下弟子還是有一段距離。她若一走了之,大小姐要怎麼辦?
雲厭洲見過城主女兒修習陣法,此時聽沈丘這樣說,并不支持:“那位小城主于陣道一事并無資質,怕是不易。”
卻見沈丘悄咪咪起身扒在自己耳邊,嘻嘻一笑:“之前确實是沒有辦法,但這不是有仙君大人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