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深顯然也是這麼想的,他打斷徐薇的話:“徐姐。”
徐薇愣了一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我太太懷孕了,以後這種事就不要打攪她。”
“哦...好的。”徐薇在職場也混了幾年,察言觀色是學會了的,察覺到上司的不悅,寒暄了幾句就立馬辭别。
林星對一桌子的禮物沒興緻,傅言深就幫她拆。
“你皮膚白,戴這個好看。”他拿出一條鑲紫玉的鑽石項鍊,要給她戴上,被林星躲了過去。
傅言深也不惱,又換了個拆,翡翠玉镯紅寶石,放眼望去,一桌子珠光寶氣。
林星沒有興緻,說了一句“想休息”,轉身往樓上去。
路過廚房,她看見劉姨身邊多了幾張新面孔,一個約莫四十的中年女人注意到她的視線,走出來做自我介紹。
“傅太太您好,我是新來的營養師,這幾位是我的助手,以後負責您的飲食。”
林星點點頭,道:“辛苦了。”
營養師目送女主人上樓,心想着,入職前劉姨千叮咛萬囑咐,最近傅太太心情不佳,幹活時多做少說,今天見了,倒是覺得太太對人客客氣氣的,和她以往伺候過得貴婦們不同,她們通常連眼神也懶得給予。
劉姨把營養師喊回來繼續忙活,因為太太懷孕,傅家老宅對這邊的過問越來越嚴格,食材食譜都不能出一點差錯,這個營養師是新來的,她得時刻注意着,不能出岔子。
男主人此時坐在沙發上,低頭看着桌子上一晚上時間好不容易加急送來的珠寶首飾,面無表情。
季叔上前:“先生,這些首飾要不要收入庫房?”
所謂庫房是傅家專門存放貴重物品的地方,不僅有首飾,一些合同字據也在,相當于加大保險庫,有專人看管。
“不用,收到樓上衣帽間,她想戴就戴,免得又去庫房跑一趟。”說話間,特助來了電話,為了哄自己的太太,傅言深的日程推遲了一天半,這會兒特助來電話,就是實在不能推了,得趕緊解決。
林星在書房練毛筆字,剛和傅言深結婚那段時間,在老宅裡傅爸爸教過她寫字,說練字能靜心。他們做生意的,時常在高壓中,得找一些冷靜的途徑,傅言深小時候也跟過傅爸爸練字,但長大以後就再沒碰過。
傅言深在門口看了她一會兒,去隔壁衣帽間換了身衣服,下樓準備回公司。
林星其實一點都沒有靜下心來,紙上隻寫了幾個字,筆尖落到最後,是一大片暈染的墨迹。
她目送傅言深的車開走,仿佛劇情在推進,那輛車剛駛離她的的視線,電話就響起來。
“傅太太你好,我是許漫俪。”
茶室在白鳥劇院旁邊的商業街,從包廂的窗口往外看,能看見街上打扮漂亮的年輕人。
“傅太太,這是專門給您訂的蛋糕,”許漫俪把蛋糕盒子打開,“雖然比不上您平時吃的高檔品,但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了,加錢預約給您訂的。”
黑色的包裝盒打開,裡面是一對交頸相貼的白天鵝,和那晚在許漫俪别墅裡看到的一模一樣。
最不堪的回憶又湧上來,林星深吸一口氣試圖冷靜,心底的難受卻無法抑制地蔓延,她突然笑道:“是不是還少了幾個字?”
許漫俪微微一愣,顯得極為抱歉:“這個我倒是忘了,我隻讓店主不要加生日牌,沒想到就這麼送過來了。”
林星沒有閑情和丈夫的情人寒暄,她直言:“有什麼事就說,你也知道我不想看見你。”
許漫俪今天穿的是彩色條紋毛衣,微曲的卷發紮起高馬尾,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美國健美操明星的風格,複古、懷舊卻有一種别樣的熱烈和活力。
“舞台劇主角的位置,是你讓深哥把我換下來的?”
林星隻要看着對面那張臉,就能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她皺眉别過臉去,低眼望着底下來往的行人。
“我看到你的廣告了,所以他把你換下來,不讓你出現在我的生活裡。”
許漫俪低頭看着蛋糕,本該寫上祝福的位置隻有一片空白:“傅太太,我沒想過要打擾你的生活。”
“可是你已經打擾了,從那通電話開始,還有,”林星回過頭,“我叫林星,不叫傅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