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殺了她,你會讓我坐牢嗎?”林星開口問,意料之外的,她的聲音很平靜,好像在說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
傅言深臉色沉了一瞬,馬上柔和起來,他的妻子已經到崩潰的邊緣,他不能再有任何刺激她的行為,那是他此生唯一的愛人。
“你會好好的,我們也會好好的在一起。”
林星突然笑了起來,她走過去,像從前那樣,擁抱自己的愛人。
“可是你騙我。”林星輕聲說,她擡起頭,一刀狠狠紮在男人肩膀上。
傅言深隻是輕微皺了一下眉,甚至嘴角都沒落下,他輕輕抱起林星,一腳将挂在腿邊的許漫俪踢開,打開房間門走了出去。
“言深,啊,這是怎麼了?”徐薇此時姗姗來遲,看着眼前的一切滿眼震驚。
傅言深誰都沒有理會,将林星抱上了車。
“先生,”司機在門口等候,見狀也是一驚,“去最近的醫院麼?”
“回家,叫醫生到家裡來。”
林星已經昏了過去,他把愛人抱在懷裡,心跳仿佛這時候才開始恢複,他低頭檢查林星身上的傷口,确認她無虞後才松了一口氣。
這次林星又做了夢,卻不是噩夢,沒有惡毒的男主女配,沒有什麼虐文,也沒有怪物,是她小時候的事。
小時候在鄉下,她走在田埂上,手裡揣着一枚一元的硬币,夕陽不是落在山頭,而是落在田野裡。爺爺給了她一塊錢,讓她能夠去村口的小賣部買奶糖吃,她還想買别的,媽媽不準她吃的。
她很快樂,最大的煩惱不過是糾結買奶糖還是其他好吃的。踏過一個石闆橋,手一松,硬币落在了大河裡。
她還很小,所以看到的河水很大很湍急,她蹲在橋上不知所措,嘴裡喊着爺爺,可爺爺的家隔了好幾條小路還有一片樹林子。爺爺沒喊來,她站起身,卻似乎在一瞬間長大了,大橋變成了一塊小石闆,湍急可怕的河水也不過一條小小的溪流,是村裡人為了方便給莊稼澆水而挖的一條窄小的溝渠。
水面倒映着她的身影,長大了呀。
她不怕了,于是彎下腰,撿起那枚硬币。
從昏沉的夢境中醒來,林星在迷蒙中睜眼,入目是淺藍色的天花闆,空氣中沒有淡淡的熏香,不是在家裡。她環顧四周,看到熟悉的設施,這裡是傅家的醫院。
傅言深仍舊坐在沙發上,隻是這回沒有電腦沒有文件,他靠在椅背上,似乎很疲憊。
“醒了?”男人注意到她的視線,走了過來,“你身體情況不大好,得住院觀察一陣子。”
林星沒開口理他,他就自顧自地說話:“你想吃什麼?我讓營養師做點你愛吃的,要不要把家裡的被子送過來,我怕你睡不習慣...房間喜歡麼?這一層都清空了,沒什麼人會來打擾。”
“傅言深,”林星注視着男人的眼睛,“你愛我麼?”
“愛。”他的回答毫不猶豫。
“可那些許漫俪們,又算什麼?”林星蹙眉,她不理解,“對你來說,性和愛是分開的麼?”
傅言深看着她,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起大學時給她買過的一個包:“你那時很少主動向我要禮物,所以我總送一些他們說女孩子都喜歡的。有一回你主動向我要了一個包,為了搭一條你媽媽送你的裙子,你很喜歡那個包,兩三個月,或許更久,你都背着那個包。”
“現在,那個包在哪兒?”
林星不知道他說這些與她的問題有什麼關聯,但仍舊順着他的話頭回想,那隻包她有印象,是她無意中刷到廣告發現的,限量上市不怎麼好買,所以讓傅言深幫忙買到了。皮質的包本就是消耗品,她背了一段時間後就扔在了衣櫃裡,随着父母搬家,那隻包或許早就扔了。
“你看,你不記得了,”傅言深握住她的手,貼在臉頰邊,“許漫俪對我來說就是那隻包,興起時就帶在身邊,不喜歡了,就扔掉。你怎麼會把自己和她們相提并論?她們連情人都算不上,充其量隻是物件。但我愛你啊,星星,你是我唯一的愛人。”
“傅言深,”林星抽出手,“愛是會變的,且一定會變。”
“你想讓我怎麼保證?我可以做公證,把我能轉移的财産都放到你名下,你的孩子會是我唯一的繼承人。”
男人的偏執讓林星覺得不可理喻,她反問:“如果我也像你一樣,去外面找情人,你接受麼?”
“我接受,前提是你能分清愛人和情人的區别。”
聞言林星怔愣,她仔仔細細地看着傅言深的表情,發現他是認真的。
“你瘋了!”林星不可置信,最終,她隻能吐出這麼一句話。
傅言深卻笑了,他擁住她:“我說了,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你怎麼會不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