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大臣分為兩派，一派主和，一派主戰，龍族保持中立，沒有參與讨論。”

“嗯。”

“你猜龍族為何保持中立？”

白蘅擡了擡眼，配合他，“為何？”

“因為龍族權勢滔天，若他們帶頭沖鋒，大臣們必定會倒戈陣營，這事就沒必要再争論不休。”直接按龍族的意思辦就好，那麼陛下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這也是龍族一直不發表任何意見的原因，隻聽天帝号令。

淩淵欲言又止，龍族引人猜測，遭天帝忌憚，他們的處境很不妙。

白蘅知道他想說什麼，淡淡道:“懷璧其罪。”

别人的想法他們無法左右，但求無愧于心，這是舅父教的道理。

淩淵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竟能看透這一層，比自己呆瓜表弟聰明多了，試探性地問:“若有一天，皇室和龍族發生沖突時，你幫誰？”

白蘅脫口而出:“龍族。”

陛下待她不薄，還以為阿蘅妹妹會猶豫不決，沒想到這麼痛快就決定幫龍族。

“怎麼，為你的姑父鳴不平？”

淩淵彈了一下她的腦門:“胡說什麼，我當然站在你這邊了。”說出口才發現不對勁，捂住自己的嘴，糟糕，他又犯蠢了。

白蘅不以為然，習慣于淩淵的偶爾犯蠢，蓋好被子轉過身繼續睡。

淩淵知道她故意背對自己，依舊不停在耳邊絮叨，直到商黎把他拖出去，房間才徹底安靜下來，白蘅吐槽一句，他可真能聊。

兩族商議多天，仙族最終同意用妖族之地贖回聖女，而藥王則用妖族聖物—天妖圖贖回，彌補此次百花宴損失，仙族沒有選擇開戰。

這個決定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兩人一直關押在天牢之中，兩人各占一角，互不理會。

聖女剛醒，妖王抓着她問，“為什麼對仙族發起攻擊？”明知道參加百花宴的人都不是等閑之輩，得罪他們對妖族有什麼好處？

“我在找人。”面紗掉落，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原來是當年逃脫罪仙塔的雀九。

神界一直在尋找她的下落，在楚岚的幫助下順利逃到妖族，隐藏氣息。

神界有楚岚接應，神兵想要找到她困難重重，妖王和他狼狽為奸，對雀九多有照顧。

雀九本是典經閣灑掃的侍女，靈力并不高，可結識楚岚之後，助她提升了一個境界，即使重修妖族功法，對她來說也毫不費力，很快融會貫通成為妖族聖女。

當神殿通過讓白蘅戴罪立功的決議時，楚岚立馬将這個消息傳遞給雀九，他在神界多有不便，于是派她找到白蘅轉世，争取在這一世擊殺白蘅，徹底斬斷她的成神之路。

雀九找了白蘅幾百年，都沒找到她的轉世，一想到百花宴英傑輩出，心想她會是衆多仙族子弟中的一個，驅使巨蛇試探仙族實力，如果沒有嫡公主攪局，或許……

嫡公主？不對？不應該是她？

在白琂宣布嫡公主名喚白蘅時，她偷偷潛入天宮查過白蘅，楚岚告訴她，風璃神尊在她體内種下一道符咒，于是她用楚岚給的神器探查過她的身體，并無神族印記。

若她不是白蘅，為何以這個年紀就召喚出麒麟獸？她的天賦和白蘅太過相似。

妖王百思不得其解；“找誰？”至于搭上他們整個妖族，誰這麼重要。

“白蘅。”

妖王一臉懵，下意識說:“你找天帝女兒幹什麼？”

“是白蘅上神。”

提到白蘅上神，回憶瞬間拉回孟章被擊殺的夜晚，白蘅的利箭似透過時光穿透她的身體，雀九害怕地渾身顫抖，上神威嚴如同海水不斷吞噬、敲打她，讓她喘不過氣來。

看到雀九恐懼的眼神，妖王表情凝重:“你發現她了嗎？”

“我懷疑嫡公主。”

“同名同姓罷了，她的天賦确實出衆，不過我聽說是因為龍曦懷她時進補了不少天靈地寶，而且破殼前還吸收了百年的日月精華，她的天賦或許是堆積出來的，和白蘅上神不一樣。”

他雖然沒有和白蘅上神交過手，但是聽說過她不少傳聞，她靠自身修為化神，第一次亮相就擊敗玄冥一族。

再次亮相便是和孟章打成平手，順利晉升為神君，成為守塔人之一。

晉升速度可謂是神界第一人，從無僅有。

即使隕落，擊殺孟章一事，足以令天地動蕩，世人膽寒。

“必須殺了她。”

若白蘅不死，她和楚岚都會死，好不容易逃脫囚籠，換取百年自由時光，她不想回神界，也不想死。

妖王沒有說話，雀九抓住他的胳膊:“倘若她知道你與神尊勾結，妖族豈有活路？”

“……”

“白蘅可不是心慈手軟之人，她會滅了整個妖族。”她甯願錯殺，也不會放過。

孟章講述他們下界捉拿罪仙時，凡是白蘅帶不回的罪仙，選擇直接擊殺，不留任何活口，它們連遺言都來不及說，當場身死道消。

即使罪仙背後有人撐腰，白蘅依舊無所畏懼，刀下亡魂無數。

白蘅若是知道自己遭人陷害，連累她重修神途，定會讓所有參與者付出代價。

雀九凝視着他:“白蘅連并肩作戰多年的孟章都能殺，何況是一個妖族。”

妖王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我知道，我也派了很多人，但他們都沒找到上神轉世。”

“那就殺了嫡公主。”她容不下與白蘅同樣的名字，還有相似的天賦，這樣的人甯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妖王瞪大眼睛:“你瘋了，白蘅不僅是嫡公主，還是龍族的小公主，你想開戰嗎？”

頓了頓接着說:“難道這次百花宴你還沒認清白蘅的地位嗎？如果白蘅沒有參加這次百花宴，咱們也不會被關在這裡。”一向好脾氣的龍耀都想殺了他，自己分得清輕重緩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