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簡文回神之際,郁辛沅已經繞過他下樓了。
江睦雙臂搭在樓梯扶手上,居高臨下地看着賀簡文,或許在宿舍的表現才是他隐藏起來的真面目,不過骨子裡還是那個乞憐搖尾的哈巴狗。
原以為是良心發現決定痛改前非,誰知轉頭去舔郁辛沅。莫不是相處太久,欺負出來感情了?
“賀簡文,原來你甩掉我是想勾搭郁辛沅啊!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賤!”
賀簡文聞聲擡頭,江睦這張嘴真是吐不出一句好話,說的那麼難聽,那分明是……
“關你屁事!”賀簡文扭頭就走,沒有一絲猶豫。
是夜。賀簡文洗完澡回到宿舍,已經熄燈了。他看了眼手機,才十點半。
“你們這麼早就睡啊。”
此話一出,另外兩人迅速拉上床簾,一個多餘眼神都不曾施舍給床下的人。
賀簡文有些無地自容,收回目光打着手機燈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爬到床上。原主不愛學習,心思全放在讨好江睦和欺負郁辛沅上。
上學期挂了一門結構原理,還是因為沒抄上。補考安排在開學第三周的周五,他要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來複習全部内容。
賀簡文翻着令自己頭痛的課本,戴上耳機聽輔導課,仿佛回到了高三。何況這還是一門他從未接觸過的課程,隻能臨時抱佛腳,深夜苦學。
剛翻了兩頁,就聽見開門聲。暑假期間宿舍樓全部整修,獨立衛生間暫時還不能用,宿舍樓下貼了公告,說要等三天之後才使用,大家都隻能先去公用澡堂湊合一下。
郁辛沅在賀簡文之後去的澡堂,這會才回來。
他一推門,宿舍黑漆漆的一片,身上又沒帶手機,便随手把燈打開。
聽到動靜後,不歡迎賀簡文的兩人同時拉開一半床簾。
“周末迎新,你要不要一起!”說話的人叫李雙易,睡郁辛沅旁邊的床鋪上,他是班裡唯二願意和郁辛沅講話的人。
另外一個在他對面,也就是賀簡文旁邊,名叫丁陽。許是同住一個宿舍的緣故,即使八卦滿天飛,他倆也願意相信郁辛沅的人品沒有問題。
同理,他倆有多同情郁辛沅,就有多厭惡賀簡文。
丁陽也探着頭和郁辛沅說話,“可以加志願學分,一天兩分。”
大一大二的時候,大家争先恐後修學分,除了志願分其他都已經溢出來了。因為志願學分難修,學校組織的志願活動都會優先社團學生會成員,其次班幹部。
像他們這種沒有頭銜的大衆學生,能被選去參加志願活動都是燒高香了。
“班長和學委學分夠了,所以讓出來兩個名額。”李雙易說。
郁辛沅也去的話就是三個人,所以還差一個名額。
丁陽知道郁辛沅在猶豫,于是故意對着旁邊說道:“本來還多出來一個名額是你的,但托某人的福,被卡掉了。”
郁辛沅一時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有些疑惑,“什麼意思?”
“還能什麼意思,學生會副主席把班長給你留的名額送給别人了呗!”李雙易說話直,從不遮遮掩掩。
學生會副主席……
賀簡文覺得有些熟悉,仔細想了想……很快,他便回憶起文中的内容。那學生會副主席,不就是江睦!
原主和江睦處處針對郁辛沅,自然不會讓他落得一點好處。雖然賀簡文提出分手,但就從今天江睦的表現來看,對方沒有打算放過他。
潛意識裡,江睦依舊認為如今的賀簡文,和他在統一戰線,隻不過換了種羞辱郁辛沅的方式。
那他自然也會用各種理由卡掉郁辛沅志願者的名額,畢竟學分修不滿外加挂科,要延遲畢業。
就那一門結構原理學,原主作弊未果零分挂科,還不忘記把郁辛沅也拉下水。導緻兩人同時領取一份兩周後的補考名額。
賀簡文不免在心裡痛罵原主,就他這行為,挨揍都是輕的!如果有朝一日他見到原主,一定要把他按到郁辛沅面前,跪下給他道歉!
順便在賞他幾個大嘴巴子!
如此想着,床下傳來郁辛沅的聲音,“一個志願者名額而已,沒什麼要緊的。”
“那怎麼行!”丁陽不樂意了,“我的名額讓給你,反正我不差這點。”
“我也可以,我隻差0.5分,還有一年時間,随時可以補上。”
賀簡文心道,我也可以!
但事實上,他不可以。此情此景,他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郁辛沅笑了笑,“我差的也不多,正好周末有事要忙,還是你們去吧。”
如此,兩人便不好再說什麼。他們了解郁辛沅,說不去就不去,嘴皮子磨破都勸不動,索性作罷。大不了以後多給他搶點志願活動。
迎新的事,暫且告一段落。等到床下徹底沒了動靜後,賀簡文将床簾拉開一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