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京雪擡眸,騎于馬上的女子身着利落的紅色勁裝,眉眼英氣。
她隻掃了一眼窗邊的蕭京雪,低頭往窗内一瞧,雙眸微亮喊道:“金先生,果然是你!”
花雙面無表情地利落打開手中折扇掩面,露出的雙眸靜靜凝着一旁看戲的蕭京雪,身下不動聲色伸腿踹他一腳。
蕭京雪收腿躲過,思及方才花雙對他的調侃,似笑非笑當即反問道:“二哥,這女子專程來尋你是何原因?”
花雙輕笑一聲,挑眉鎮定道:“好徒兒,莫非忘了出行前師父的交代?”
聽罷蕭京雪無言,無趣斂起神色正欲回首打發車外之人,卻不知這人姓甚名誰。
他傳音問:“她是何人?”
花雙傳音答:“唐家大小姐,唐靜竹。”
入城後。
螢光将車窗簾掀開一角,好奇打量窗外景緻。
街邊攤販吆喝不絕,酒肆茶樓歌舞升平,繁華盛景誠不負千年古城之名。
然街上除來往的尋常百姓外,竟還有不少身佩長劍習武之人,衣襟處繡有不同的家族紋飾,螢光正疑惑着。
忽然,一人策馬飛速奔來,飛揚而起的塵土拂了螢光滿面,她放下簾子咳了半晌。蘇靈與見狀擡手拍着螢光後背,遞了一繡帕過去。随即掀開簾子瞧着前方不遠處的紅衣女子。
那人手握缰繩,身下烈馬緩緩跟在金來館的馬車旁。
她并未梳妝發髻,而用一紅色細繩将頭發束在腦後,與一身紅衣簡裝相映成輝,顯出幾分飒然之氣,正神采飛揚微垂首似是對着車内說着什麼。
右腕上戴有一形狀奇異的銀镯,镯身極細繞成三圈纏于其上。
這三繞銀镯,蘇靈與曾在典籍上見過,名曰“蛟麟環”,乃唐家至寶。
此镯通體以銀鐵鑄成,表面雕有細密鱗紋,看似尋常飾物,卻暗藏玄機。镯内藏有百發細密毒針,無需取下便可破镯而出,齊發如雨。
若取下銀镯,觸發機關後彎曲镯身可瞬間伸直成一柄尖利長刃,镯上鱗紋如玄羽盡數展開,片片鋒銳如刃,可割金斷玉。
傳言唐家暗器皆需認主,以血為引滴于其上方可啟用,此後該暗器僅能為一人所用,直至其氣絕身死方可換主。
而這“蛟麟環”則是擇主,并非任人可馭,唯有被“蛟麟環”選中之人,銀镯方會自行纏于腕上認主。
沒想到,這唐家第一暗器并非為唐家家主所用,而是他的女兒,唐靜竹。
蘇靈與凝着那紅衣女子腕上銀镯已然認出了她的身份,可這唐家大小姐為何在洛陽?
她看了眼街邊三兩成群的家族弟子,恍然憶起近日确有一地值得武林習武之人不遠千裡來這洛陽城。
蘇靈與放下簾子,雙眸微眯,這溫澤受傷得可真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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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姑娘,師父奔波多日眼下需靜養片刻,還望見諒。”說罷不等唐靜竹反應,蕭京雪微點頭後直接放下了簾子。
“嗳!”唐靜竹急喚了聲,見那簾子紋絲不動小聲嘀咕道,“那人不是說不收徒弟嗎......”
放下簾後蕭京雪和青玉一齊沉默盯着舉扇的人,花雙隔着扇面都能感受到兩人如有實質的目光,他歎了口氣收起扇子,心歎道罷了。
“不知為何自前年起,這唐家大小姐便四處打聽我的下落,去年年初尋到我後竟揚言要拜我為師,我自是拒絕了。”花雙緩緩道來。
頓了瞬繼續道:“可她竟然并未死心,兩年來若是我的行蹤走漏風聲,她定會尋來。”
花雙也曾動過将這大小姐除去以絕後患的念頭,然他明面上仍是金來館館主,若出事敗露被唐家查出端倪,金來館定難逃牽連。
思及家中堆積如山的金票,他終是按捺下了對這煩人姑娘下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