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總管尚不知甯親王早已将這獨門釀制絕技傳授給了雪晝,還在滔滔不絕地講着先太上皇與先皇太後的愛情故事。
雪晝的目光早已遊移到别處。
他是衛缙的扇子,說起來,這折扇也是衛氏的寶物,同這小築中的珍品同宗同源。
大總管順着他目光看去,還以為他對角落裡那副畫感興趣,頓時歎道:“哎呀,小仙師真是慧眼識珠,一下子就看中了一件了不得的瑰寶!”
他走上前去,命小侍們熄了幾盞燈燭,小心翼翼揭開蓋着的布,一幅畫卷展現在雪晝眼前。
“這幅九醞宴太子娶親圖所述的正是先太上皇還是皇儲時的故事,那年在九醞宴之上,他一眼就相中了先皇太後,兩人大婚後也是恩恩愛愛,琴瑟和鳴。”
“先太上皇唯有兩子,除先皇外便是甯親王,這兩子都生得肖似母親,也都是聰明伶俐的性格。”随後,大總管便講起他們幼時的趣事。
雪晝聽得入神,興起時問道:“不知這裡可有銜山君的畫作?”
“這……”大總管為難道,“甯親王沒長成少年便被天授宗主看中,帶去天授山了,少時倒常回來看望,自先太上皇與皇太後撒手人寰,便鮮少回宮了,故而,甯親王留下的墨寶并不多。”
雪晝略有遺憾,不過能在這裡聽到銜山君的家事,也不算全無收獲。
祁徵對皇室都發生過什麼興趣全無,他早就退到一旁百無聊賴地挑寶物玩兒了。
門外,幾個文官正捧着書卷匆忙路過,陸陸續續向不遠處的小閣走去。
祁徵拍了拍小侍的肩:“這些人是去做什麼的?”
“應是去翰林院的,”小侍驚慌道,“這是陛下喚去的第四撥文官了,聽說今天早朝時,甯親王得了陛下一個賞,想來是與這事有關。”
祁徵哦了一聲,沒再多問。
與此同時,翰林院,藏書閣内。
熏煙袅袅,一室清雅。
衛缙坐在堂中正首位置,望着台下數張案幾前奮筆疾書的文官們,懶洋洋飲了口茶,鼓勵道:“各位閣老、大人們,都加把勁啊。”
皇帝坐在側位,一臉便秘的表情。
不多時,門又叫人推開了,幾個神色匆匆的文官嘩啦啦入内跪下。
“拜見陛下,甯親王。”
“快快請起,”衛缙先皇帝一步開口,拍拍手道,“來人,快給幾位大人擺上桌椅!”
新來的幾人面面相觑,不安地坐下來,等着案前的甯親王發話。
衛缙眯了眯眼,對着手上一份名單問:“紀大人曾在殿試中得先皇嘉獎,還得了個不錯的名次,确有此事?”
“回殿下,正有此事,臣是當年的一甲第二名。”
“哦?原來是榜眼大人,失敬失敬。”
“張大人,你又是第幾名?”
“……第一名。”
“又是一位狀元,太好了。”
待衛缙一一問過,他才滿意地點點頭,睨了眼身側:“皇帝,你來說吧。”
“是,皇叔。”
皇帝嘴角抽了抽,對衆人道:“各位大人也看到了,先你們來的都已坐下,開始作答了。現在朕再重申一遍要求。”
“朕今日許諾皇叔,要封皇家私庫中的四季陰陽折扇——也就是皇叔愛拿在手裡的那一柄,為大衛傳世至寶。”
哈?
啥情況?
文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現下便邀請朝中各位文采斐然的重臣,為這件傳世至寶寫一篇四六骈文,”皇帝伸出五根手指,“五百字。”
聽起來有點荒謬,文官們頓覺頭暈目眩。
皇帝繼續道:“要求很簡單,辭藻要華麗,内容要琅琅上口,最好可以供民間百姓口口相傳,還不能與其他寶物撞設定,切忌千篇一律,要凸顯出這把扇子的獨一無二之處。”
“此文寫好之後,朕可是答應皇叔要加蓋玉玺,印往大衛各個郡州的,除大衛皇室外,任何人見了這件寶物,都要恭恭敬敬頂禮膜拜,能不能寫出這篇傳世佳作,就看在座的各位了!”
“…………………………”
長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