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集團因為給你們放假，受到了多少損失？你們這些員工每人休息一分鐘，集團就損失了整整一天，像築夢這樣龐大的集團整整一天不工作，你麼知道意味着什麼嗎？那可就是上千億的損失啊！”

那些身形幹癟的員工聽到這話，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一個個眼神裡都露出極度的恐懼。

祈靈低着腦袋，混在衆人之中，就聽男人繼續開口道。

“不過集團是最為你們考慮的了，不僅不怪罪你們的懶惰，反而又為你們出台了一項福利。”

說到這男人嚴肅的語氣略微緩和了一點，繼續說道：

“今天築夢點達到築夢榜排名前五的員工，可以直接向上晉升一級！”

話音一落，場上的員工頓時整齊的深吸了一口氣，劇烈地呼吸起伏聲甚至讓人有些懷疑，這片空地上的氧氣是否夠用。

消瘦男人滿意地看着衆人受寵若驚的可笑表情，擡手緊了緊領帶，轉身說道：“散會。”

下一秒，那些看起來疲憊不堪的員工便像瘋狗一樣卷進大樓，隻消片刻，密密麻麻地鍵盤聲便響徹雲霄。

與祈靈一同“入職”的七人對視一番，然後頗含敵意地看了看與詭異員工站在一起的她，轉頭也飛速進了大樓。

少女無奈地聳聳肩，暗歎自己怎麼就成衆矢之的了，轉頭問小李：“小李前輩，你不去工作嗎？”

小李僵硬着頭搖搖又點了點：“去。”說完便邁着漂浮的步伐進了大樓。

轉瞬間，空曠地場地上便隻剩下祈靈和消瘦男人了。

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人，他有些摸不準這個新職員的底細。

祈靈沒看他，施施然擡步邁向公司大門，隻是在經過男人時漫不經心地問了句：“領導，您知道木氏财團嗎？”

消瘦男人臉色驟變，隻是還沒等他開口問，祈靈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大樓裡。

……

這棟樓從外面看格外高大正規，然而内裡卻破敗不堪，一股濃厚的惡臭更是鋪天蓋地的塞滿了整個空間。

被臭味迎了滿臉的祈靈：“……”

這個臭味的層次感還挺豐富，前調是醒腦的腐屍味，中調是刺鼻的汗臭夾着食物味，後調是作嘔的糞便味。

祈靈狠咬了一口舌尖，勉強壓下喉間反上來的酸水。大門走進來的地方是一處陰暗的樓道，強硬地将大樓内外分為了兩個世界。

樓道左右兩側是密密麻麻地工位，祈靈沒急着進去，反而在原地尋找起什麼來。

不出所料，她很快便在一側牆壁上找到了一樓布局圖，圖紙貼的歪歪扭扭的，甚至邊邊角角的地方還打着卷兒。

祈靈走近撫開翹邊，雖然紙張破敗不堪，但好在字迹還算清晰，她快速将整張紙掃視了一遍，确定衛生間位置後，長手一擡。

嘩啦一聲，那張圖紙便被扯了下來。

圖紙被三下五除二地疊成了方塊，壓在一堆衣服中間。

确定看不出什麼端疑後，祈靈心滿意足地繞過一衆工位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在所有工位的最裡側，不僅是地理位置，甚至連内裡的布置，都異常符合恐怖劇情的設定。

衛生間的門是一塊不大結實的木闆，随着祁靈推門的動作吱吱呀呀地晃了兩下。

門一打開，映入視網膜的便是一大片血迹。

祁靈：“……”

這是裝都不裝了。

祁靈回頭看了眼密密麻麻的工位，無奈歎了口氣，抱着衣服進了血色衛生間。

她倒不是怕換衣服被人看見，畢竟都在生死關頭了，什麼都沒有命重要。

隻是……

祁靈想到那張泛着紅光的紙卷，不由得磨了磨後槽牙。為了将空間充分利用掉，外面的工位排列的那叫一個密集啊，都不需要擡頭，你就能将前後左右各個角度的小動作納入眼底。

就在她後腳踏進衛生間的那一刻，木門啪嗒一聲關上了，與此同時原本還算亮堂的衛生間，燈光忽地一滅，令人不适的黑暗席土重來。

恐怖電影最常見的橋段，關門、黑燈、還有……鬼影。

一隻纖細無骨的手從身後繞上祁靈脖頸，陰寒的觸感讓她呼吸一窒，緊接着甜美動聽的聲音便順着絲絲縷縷的涼意，飄到祁靈耳邊。

“妹妹怎麼在工作時間進衛生間啊，是想偷懶嗎？”

祁靈抱着衣服，在黑暗中眼睛眨了眨，像是不解地回道：“我想來衛生間換一下工作服。”

說完還低頭嘟囔了句：“不是偷懶的。”

聽到這話，那雙細軟的手忽地縮緊了段距離，聲音則更加甜美了：“這樣可不行啊，都上多少天班了，怎麼連衣服都忘了換呢？還說不是想乘機偷懶。”

她語調甜美，像是嗔怪後輩不認錯，聽着倒是有幾分溫馨，當然前提是忽略那雙越縮越緊的手。

祁靈像是沒感覺到脖頸上那雙，掐的她瀕臨窒息的手似的，她慌忙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前輩，我今天剛入職。”

聽到祁靈的解釋，那雙手微妙地一頓，複又抓緊，語氣還是甜美隻是多了一絲僵硬：“剛入職也得有規矩。”

變化很輕微，祁靈卻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在無人能看清的黑暗裡，一隻形狀飽滿的唇狡黠着一翹。

隻聽一道略帶怯懦的聲音響起：“對不起，前輩，我剛拿到工作服，還不知道這些規矩，就連工作牌都沒來得及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