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申請延長随堂考的時間。”
一陣巨大的金屬聲驟然響起!祈靈甚至被震的有些耳鳴。
而後教室的地面肉眼可見地不再顫抖,走廊上的空氣停滞一瞬,緊接着那些惡心蠕動着的黑暗緩慢停止了運動。
脖頸上滑膩的觸感随着金屬音的震蕩陡然消散,祈靈身子一輕,死裡逃生後她後知後覺地感到害怕。
最多還有一秒的時間她就真的死了。
她極其厭惡在死亡線上跳躍掙紮的感覺,剛才身不由己的情況莫名讓她回憶起了上個副本最後那個不人不鬼的東西。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看了眼面前神色陰沉的微胖女人,表情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微胖女人也是因為随堂考馬上就要結束,又驟然聽見祈靈的話這才着急忙慌地延長了随堂考的時間,但隻要稍加思索便能發現這其中的大問題。
這個學生為什麼離開了座位,她又為什麼知道甚至能看見“旁聽生”。
“你是不是該跟我解釋一下?”
肥胖女人陰沉着臉,提着沉重的步子向祈靈走來。
祈靈沒等她走近,便率先開口道:“老師,您是想我回答哪個問題?”
“有什麼區别嗎?”
微胖女人沉着臉,能看得出心情非常不好。
“有的,如果您是想問我為什麼能夠離開座位,這個我可以回答。但如果您要問我從哪兒看到的旁聽生,這個我就無法回答了。”
祈靈有些苦惱地拍了拍額頭,像是煩惱自己不能為老師解憂的好學生。
微胖女人眉頭皺得更深了,她急聲問道:“什麼意思?”
“是旁聽生将我帶離座位的,它讓我跟着去走廊,後面我就失去了意識,再等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門邊,隻記得它讓我跟您說它要死在這次随堂考中了。”
少女眸中的認真不摻半分虛假,這樣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看,倒讓人不忍心說重話。
台下的考生已經懵了,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隻知道自己似乎撿回了一條命。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後,他們再顧不得其他,紛紛拼了命的找起線索來。
“上一次我隻是意識到了不對勁就能醒過來,為什麼這一次發生的情況如此異常我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易枸嘴唇抿得發白,他慌亂地看着周圍的人越來越少,卻不敢張口發問。
“沒事的,沒事的,蠱說過這是d級副本不會太難的。”
況且他記得在自己左手邊有一個小女孩,估計也是因為倒黴才被拉進這個什麼試場。
那麼小的孩子啊,看起來最多不過八九歲,他一定要冷靜下來找到破題思路,然後給她當個榜樣,最好能帶她一起出去!
易枸在心裡碎碎叨叨,深吸口氣調整好表情轉頭看向左側,卻見那裡不知何時早已空無一人。
“不會吧……連這個孩子都比我強啊。”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際,扶在椅子上的手突然捏到了什麼,青年整個人打了個激靈。他緩緩擡起手,隻見細白的指尖上一隻米粒大小的雪白蟲子正大張着嘴,細密的口器紮在他的皮肉裡。
霜蠱?
所以他的生路在這啊。
在困意席卷理智前,易構隻來得及看了眼站在門框邊的女生,便徹底昏睡了過去。
台下的動靜,祈靈一概不知,她端着一副唬人的氣勢看着微胖女人,這樣做有沒有風險?
有,但又能怎樣。
海濱大學教室守則第五條——教師不得無故懲罰學生。
她沒有違反任何一條規則,就算是課程教師也不能拿她怎樣。
微胖女人打量着一臉乖巧的祈靈,像是在斟酌她話的可信度。
少女直視她的目光,半點不避讓,片刻後,穿着黑色西服的女人煩躁地揚了揚手,示意祈靈回位置上去。
“第一天上課就遇到這種鬼事,旁聽生怎麼就來我的課……”
她罵罵咧咧地回到講台,用視線狠狠地剜了一眼正在邁步的祈靈。
還有這個學生,她明明離開了座位為什麼沒有被規則懲治?
祈靈自然感受到了背後不算友善的目光,她失望地搖搖頭,本來還想和這個老師打好關系,沒想到計劃出了意外,現在不僅沒有交好甚至有些交惡了。
少女回到位置後,用餘光掃了眼不遠處的空白人影,暗歎道,這不也沒騙您嘛。
而後翻手打開桌上的課本,就見第一面不出所料地畫着一行血字。
請嚴格遵守教師守則。
在這六個字躍入眼簾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困意便翻湧而來,而後眼皮便不受控制地緩緩合上了。
鈴鈴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