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功殺死了表世界的林七并将其葬在了英才湖下。
說這話時,一縷月光恰恰好落在她的身上,裡世界的林七忽得彎起唇笑了一下。
許是長久不見天日的緣故,她不笑的時候氣質由裡至外都透出一股病态的蒼白之感,讓害怕的人更加恐懼,心悅之人更加心疼。
然而此時在月光下林七彎起唇角,所有的虛弱和病态通通收了起來,這才讓深埋其下的恬靜溫柔露了出來,她的眉眼間不再是一片黑沉沉的冰冷,有的隻是十八九歲少年人缱绻的愛意。
“小七,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時不時也是這樣?”
青色光團動了動——【是。】
祈靈倚靠在窗邊輕聲翻譯。
白裙女人捧着那一小塊光團轉過身來:“你現在知道了所有,還要找我聯盟?”
祈靈眨了眨垂着的眸子,而後掀起眼皮,露出其中藏着張揚到瘋狂的笑意,而後彎了彎那雙桃花眼。
同樣是月光,落在林七身上是恬靜的薄紗,落進此時祈靈的眼裡就是攝人心魄的自信。
祈靈開口語速不快卻直擊要害:“你們就不想知道為什麼聯手殺死的人會'複活'?”
白裙女人收起笑意,目光平靜地看着她,而後用指尖撫了撫起伏着的青光。
“所以你是掌握了我的死穴,所以才來聯盟的啊。”
祈靈絲毫沒有檢讨自己的意思,言語間帶着笑意,“當然啊,畢竟隻有威逼利誘才能讓聰明者入局呀。”
林七:“威逼有了,利誘呢?”
靠在窗邊的少女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裡世界林七蒼白的臉後,轉頭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
海濱大學的布局挺規整的,中心建築基本是一個個的小方格,從宿舍直着走去就能到達圖書館,今天下午她就在那兒做了三個小時志願活動。
良久,就在她的皮膚被月光浸泡的有些泛涼時,溫潤的音色才從她的喉間流出:“我想毀了這裡。”
林七放松的脊背驟地緊繃了起來,她不确定地問道:“你說什麼?”
祈靈将視線收了回來,臉上重新浮出招牌般的笑意:“我說我想——毀、了、這、裡。”
這次連青色光團都驚到了,它從林七的手心躍起來,在空中左右浮了兩下。
這次不用祈靈翻譯,林七也理解了光團要說什麼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按理說她存在于[萬靈紙]中與祈靈的意識相連,是能多多少少察覺到祈靈的思緒的,之前幾次也确實如此。
但此時此刻,當她想去通過這層聯系理解時,一團近乎粘稠的黑糊住了她的視線,讓其本能的想要遠離,離得越遠越好!
祈靈見狀揉了揉太陽穴,緩聲道:“我為什麼這麼做不重要,如果你們隻有清楚了才能安心的話——”
少女放下手指聳聳肩膀,“那便是因為我膩味兒這個地方了。”
……
204的宿舍門被祈靈推開,悶熱的空氣随着動作潮乎乎地拍在臉上。
“……”
祈靈咬着牙适應了一會,也就是她原來的體質就好,否則這一會冷一會熱,還時不時下水的經曆,換别人早八百年感冒了。
門外的三人靠着牆角排排坐打瞌睡,祈靈路過的時候挨個提溜了起來,“走了,回寝室睡覺。”
不知道自己經曆了一次精神污染的易構還有些迷瞪:“我為什麼這麼困?沒道理啊,下午我有好好睡,剛剛也沒經曆什麼戰鬥?”
靈偶懶得擡眼看他,她困得理所應當,裡世界裡精神值被掏的太厲害,現在能維持正常思考都是個奇迹,也是因為這個狀況祈靈把她拎進了自己的宿舍。
在她準備送易構回去的時候被少年及時拒絕,“不……不用了,祈靈姐姐我能自己回去的!”
說完他就紅着臉腳底抹油地飛快溜走了。
祈靈一手扶着宿舍的門,一手抓着裝着神像的布袋,看着少年的背影挑了挑眉,而後收回視線望向會長:“晚安?”
學生會會長從頭蒙到尾,也不知道今天幹了什麼,呆呆地點了點頭就要走,他的腳都邁出去了,而後突然回過神來一個急刹車,匆忙轉過腦袋問道:“之前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祈靈似乎早就猜到他要問這個問題一般,依舊保持着說晚安時的姿勢看着他,“你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學生會會長垂下腦袋,他清楚“鑰匙”隻可能是那座明顯有問題的神像或者祈靈所說的“見過神像的人”,但無論是哪一個他都無一例外地感應不到。
可感應'鑰匙'的能力是校長賜予他們的啊。
答案似乎已經顯而易見了。
學生會會長抿了抿唇,再看向祈靈時,一雙眼裡神情複雜,有驚恐也有期待,他的聲音壓得很小卻清晰地發着顫:“校長怎麼會知道我在做什麼?”
祈靈等的就是他的這句話,她将手臂擡起,而後放在學生會會長顫抖的肩膀上,湊近低聲蠱惑道:“對啊,校長怎麼會知道你在做什麼,就算知道又能怎麼樣,你什麼都沒做啊,你隻是在敬職敬業地找'鑰匙'啊。”
學生會會長愣愣地看着眼前這個領着他往獨木橋上走的少女,他想了一下之前冒出的念頭,決定再相信一下自己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