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半點不誇張,祈靈站在走廊中間望向左右側的“盞盞鬼火”,眉頭抽動。
三樓的布局僅從走廊上看,有點像T型,電梯到走廊的這段路是“T”的I,辦公室排列開來的這段路是一。
此時祈靈與白羽邊站在I與一的交接上。
電梯門關上後,三樓便失去了唯一的火光,祈靈僅能看到走廊兩側的牆壁上綴着綿延的綠光,在沒一點綠光下都挂着一方木牌,木牌上用朱筆标注着房間号。
辦公室是相對着排列的,離她們右手邊最近的是322左手邊則是324 。
總之這層樓看起來比停屍房還陰。
祈靈回憶了一下自己薛定谔的運氣,覺得還是不要坑人的好,于是退後半步很紳士地詢問:“白羽小姐,你想往左還是往右呢?”
白羽打量了一會這片昏暗的走廊後,開口:“既然我們最終是要去311地,也省得走回頭路,往右去吧。”
隻要不是自己選的,祈靈都很樂意前往,她點點頭,二話不說的就往那條道上走。
白羽有些不解,“你的想法呢?”
祈靈無所謂地開口:“我做這種單選題一向不擅長。”
說不擅長都是謙虛了,隻要選項之間的可能性都在五成上下,她做出的選擇就一定是錯的。
這個結論在長久的驗證下,得到了驚人的百分百準确率。
兩人選擇做的雖然潦草但真正行動起來卻是謹慎的不能再謹慎了,祈靈眸子一片冷冽,後背緊緊貼着牆壁,她順着綠燈亮着的方向小心地摸索而去。
寂靜幽暗的走廊裡,兩人的呼吸聲都極輕,衣料摩擦的聲音也盡量放到了最小。
祈靈一邊在黑暗中摸索一邊繃緊神經做好防禦姿勢,熟悉的經曆讓她意識到自從來到這個叫做萬分試場的地方後,她就一直在和黑暗打交道。
這确實是個不太愉快的經曆,黑暗會放大人的恐懼,也會讓人回憶起一些塵封起來的潮濕記憶。
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一呼一吸間,一抹冰涼觸到她的指尖,她挑起一邊眉頭,有些好笑的動了動手指,是那條西奧多給的黑團,以及……
祈靈勾勾指尖将那抹黑東西扒拉到一邊,露出其後的門把手。
少女微微側側頭聲音很輕地提醒道:“到了。”
白羽聞此點點腦袋,示意自己做好了準備。
祈靈在敲門還是不敲門之間猶豫了片刻,最後覺得做個沒素質的人。
咔哒。
綠光随着聲音的響起流進辦公室裡,同時也為門外兩人照清了内部的景象。
就見這間辦公室哪裡是什麼正常的地方,發爛發污的地闆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受到了莫大的污染,而辦公室的角落則擺着一張缺了一條腿的桌子,桌前癱着……
沒錯,就是癱着一坨人畜不分的莫名生物。
一如既往的惡心……
祈靈呼吸一窒,而後反應迅速地開口:“老師好,我們是來做志願活動的學生,可以耽誤你的一點時間嗎?”
她的動作算得上有禮有節,但辦公室離的那灘東西并沒有及時回答她。
不明生物隻是聞聲緩慢的蠕動了一下,咕叽咕叽的聲音不絕于耳。良久,它似乎在自己的那堆血肉模糊的身體裡找到了聲帶,這才緩緩開口。
“嗯,我記得這個活動是登記過的,你們要問什麼?”
祈靈挑挑眉,倒是沒想到這個東西竟然這麼好說話,于是狀若正常的話問了一些套話。
諸如——老師每天的工作内容是什麼啊、一般上下班的時間啊、又或者是對學校管理制度的看法之類的。
不明生物都一一答了,祈靈不打算在這兒耽擱過久,見差不多糊弄完了,就直奔主題:“老師,我們了解的足夠了,一定會為您詳細的報道的,請問可以拿到一份通行證嗎?”
那坨不明生物依舊癱在桌前,聲音是被層層血肉堵住似的模糊,“可以,當然可以。”
祈靈隐隐約約察覺到了一抹惡意,果然接下來她就聽見了這坨惡心東西開口了:“我餓了,你們不是有兩個人嗎,留下一個給我當食物,我就給你們通行證。”
祈靈眸子一暗,掀起眼皮正準備打量打量這個惡心東西有幾斤幾兩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衣袖被扯了一下。
她回過頭就看到白羽冷靜地開口:“不急,我們可以多去幾個辦公室。”
祈靈點點頭,其實她感覺這灘東西大概率是虛張聲勢,以自己的經驗來看,處理掉它不會太難,但白羽的策略也沒有問題,總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能有腦子解決的事還是少有拳頭,這樣顯得自己比較像個人。
少女收回自己想要解剖眼前怪物的視線,開口又是不疾不徐的禮貌語調:“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老師了,您知道的,寫新聞報道少一個人就多一份辛苦。”
這麼說着她便轉身徑直向辦公室的大門走去,她的步伐看起來輕松絲毫沒有碰壁的失望,也沒有……多餘的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