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的陽光被厚重的窗簾隔絕,喚醒江臨的不是鬧鐘,而是經紀人。
睡眼惺忪看到來電,江臨立刻清醒,接通了電話。
“玲姐。”江臨的尾音上揚,帶着幾分谄媚的意味,潛台詞是:“姐,我需要工作。”
“江臨,你收拾一下,來公司一趟。”
江臨彈射起床,給自己安排了精緻的妝發。
車緩緩駛入公司的地下停車場,江臨看見角落裡居然有十多個人在蹲守。
“現在私生都那麼猖狂了嗎?蹲到公司來了。”江臨戴上墨鏡,邁着T台走秀的步伐穿過停車場。
但那群人并沒有舉起相機,江臨瞥到其中一人拿起應援手幅,哦!是公司另一位現下正當紅的男藝人。
江臨摘下墨鏡,“就算不是我的粉絲,一個大帥哥從她們面前晃過都沒反應?這群女人修了仙心如止水嗎?”
江臨坐姿端正地笑着接過綜藝節目企劃書,幾分鐘後,不屑地往後靠着沙發把企劃書扔在茶幾桌面上,“我不去。”
經紀人在辦公電腦敲着鍵盤,頭也不擡地問:“為什麼不去?”
江臨抽了一張紙巾,擦拭墨鏡,“你們這不是鬧嗎?種地綜藝?圈裡是沒綜藝好本了?哪個天才想出來的節目?”
“你去不去?”經紀人冷聲問。
江臨軟了聲音,“秀姐,這節目找的其他嘉賓,在圈裡一個也叫不上名,估計他們連18線也算不上吧,我這咖位和他們合作,不合适。”
“咖位?江臨,你什麼咖位?”經紀人提起這事肚子一把火,好好的一棵頂流搖錢樹自己給自己澆了開水,把自己作死了!
江臨弱聲說:“反正比他們這些糊咖的咖位大。”
經紀人扔下工作,恨鐵不成鋼地說:“你現在也是糊咖!你還以為自己是頂流?醒醒吧江臨!雪藏兩年沒曝光沒工作,娛樂圈每天進來多少新人,補貨速度比隔壁商場的沃爾瑪超市還快,要不是我磨破了嘴皮為你争取到這檔綜藝節目,你和糊咖合作的機會都沒有!”
江臨不死心,“秀姐,真的沒有别的綜藝了嗎?實在不行,戀愛綜藝也成,我去當觀察室嘉賓。”
經紀人翻了個白眼,隻扔下一句:“繼續在家摳腳還是上種地綜藝,你自己看着辦。”
江臨找人打聽,心拔涼得如同夏天喝了一口冰鎮過的雪碧,這下心飛揚了。
節目組還在招工作人員,節目沒有贊助商,還在等慧眼識珠的金主爸爸,據說看過節目策劃的圈内人都在嘲笑:“糊咖種地,作秀都嫌假!”
酒吧内吵鬧無比,江臨湊近好友耳邊大聲說:“這節目簡直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好友笑着說:“不然,你們公司敢給你去嗎?大佬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搞你了,說明他們壓根就沒看好這節目。”
一杯雞尾酒下肚,江臨抿抿嘴,說:“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啊!”
好友笑了,“江臨,來我們這幹直播吧,你這張臉加你的才藝,圈女粉效果咔咔的,不比你拍戲掙的少。”
江臨擺擺手拒絕了。
由奢入儉難,前任頂流去幹網絡主播,傳出去還有什麼臉面在圈裡混,盡管也快混不下去了。
江臨心不甘情不願地收拾着行李,唉聲歎氣,“老一輩總說,如果讀不好書,沒出息,就得回家種地了。”
江臨笑了,這回真去種地了。
經紀人在電話裡囑咐他:“别作妖别矯情,老實錄制完這205天,說不準還能打一場翻身仗。”
“秀姐,我的微博賬号可以給回我不?”
“節目組自有安排。你會有新的專屬賬号,每一天都要自行拍攝内一些工作内容,剪成個人Vlog。”
江臨無奈地說:“這節目真是瘋出了我想象不到的樣子,宣傳也别出心裁,沒錢還學人家辦節目,淨逮着嘉賓薅了呗。”
江臨推着幾個行李箱下了樓,現場的拍攝人員已經開始錄制了。
一輛普通的汽車,拍攝人員也不打大燈補光,江臨心裡吐槽:“草台班子!”
江臨打開前置相機,緊急地進行形象管理。
他等着工作人員替他把行李箱放上後備箱,原地站了幾分鐘,導演組疑惑問:“江臨,是還有什麼事情沒解決完嗎?”
“沒有。”他的目光看向他的幾個行李箱。
導演組反應過來,說:“你得自己放行李,我們是一檔紀實綜藝,無劇本無嘉賓任務,也不會為嘉賓兜底。”
江臨原地石化了,“玩這麼大的嗎?”
導演組鄭重地說:“種地不是娛樂活動,是一件需要踏實認真去做的事情。”
江臨臭着臉把行李箱放上去,心裡已經後悔:“江臨,你也是餓了,竟然接下這破綜藝。”
導演組從包裡掏出了一本本子,嚴肅地看着江臨,說:“江臨,以下幾點是關于節目拍攝你需要知道的點。”
江臨靠着後座,漫不經心地說:“說吧,我心裡已經接受了你們非正常綜藝的設定了。”
工作人員假裝“咳咳”清清嗓子,說:“第一、拍攝節目期間你寄宿在裴家村的一戶農戶家裡,你必須聽從農戶的農事工作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