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臨脫口而出一聲驚呼!失重的感覺使得他下意識地伸手亂揮。
他閉上雙眼,等待着下一秒摔落在地的疼痛襲來,一刹那,一隻有力的手臂猛地攬住他的腰,另一隻手穩穩地托住他的後背,将他整個人穩穩地接住。
江臨的腦袋靠在裴絮的肩膀上,感受着他頸側的溫熱,還有因急促動作而略微紊亂的呼吸。
“起來。”低沉的聲音在江臨的耳畔響起,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耳廓,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江臨迅速地擺正身姿,黑暗中隻能隐約看見裴絮近在咫尺的輪廓。兩人的距離太近了,近到裴絮能聞見他身上殘留的香奈兒蔚藍香味。
“你.......”江臨張了張口,聲音卻卡在喉嚨裡。
江臨感覺到裴絮的視線落在自己臉上,忽然,他的腦門被彈了一下,“冒失鬼,開燈!”
“哦。”江臨尴尬地打開手機閃光燈,瞬間打破了黑暗,江臨率先移開了視線,垂眸低聲說:“謝謝。”
裴絮嫌棄地說:“就你那點指甲蓋大小的膽子,跟着我吧。”
江臨看見了他手裡的手電筒,拉住他的手臂,目光向下示意道:“剛才我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響是你吧?擱這裝神弄鬼?”
裴絮的臉靠近他的閃光燈,做出猙獰的表情,江臨往後退了兩步,“大半夜的發羊癫瘋啊?”
裴絮無語地擡起手電筒:“它突然間不亮了,就你的小破膽,我要吓你手拿把掐!”
“裴絮你八百個心眼子!”
裴絮把警用手電筒遞給他,“你行你來。”
江臨硬氣地接過手電筒,把手機遞給他,“我要弄亮了,你就把它吃了。”
“吃就吃!我期待你的表現。”
江臨準備用力地拍打手電筒,卻在他撥動開關鍵的瞬間,刺眼的光線霎時間亮了起來。
江臨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臉上仿佛寫着,“你最好給我好好解釋一下。”
裴絮一言不發,一手将手機塞回他的手中,一手奪回警用手電筒,霸氣道:“快找人!”
江臨緊跟在身後,做着搞怪的表情,嘟囔道:“理不直氣也壯的經典嘴臉。”
手電筒的光束穿過破舊腐朽的木質窗棂,照映在屋内的小孩臉上,刺眼的光線喚醒了他們,有人在大喊着他們的名字,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們掙紮着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江臨停住腳步,仔細地聽着細微的聲響,“大家先停下,前邊兒好像有人。”
小孩們聽到他的話,努力地踢起地上的雜物,江臨聽得更真切了,激動地說:“前面的房子有人!”
四個人朝着同一個方向走去,民警小心翼翼地守在門框兩側,手電筒探照屋内的情況,裡面的人還在奮力地踢着地上可以夠得着的東西。
四人眼神交彙一緻點頭,三下五除二地掀開了腐爛的門闆。
屋内瞬時被光線照亮,地上的三個孩子被麻繩交叉捆綁着雙手雙腳,隻能坐在地上起不來,嘴巴也被髒污的毛巾堵着,眼淚汪汪地看着他們。
江臨愣在原地,裴絮和民警沖上前為他們解綁,連聲安慰道:“不怕啊,不怕,我們來救你們了。”
毛巾拿開,小孩的哭聲響徹在這片廢舊的老房子上空,宣洩滿腔的驚恐和委屈。
夜已深,經過協商,裴絮和江臨在鎮上的賓館開了房間,安置三個小孩休息。
江臨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一夜輾轉反側。
雙方一早到了派出所,劉家村的幾個受害人一直嚷嚷不停,“小小年紀不學好,專門偷東西,是有娘生沒爹教嗎?”
阿秀和阿蘭阿奶眼眶紅腫,身軀微微發顫地上前對罵:“你們的嘴巴怎麼那麼毒!我告訴你們,咒人有損你們的功德!”
“事情還沒有弄明白,就對我們的孩子大呼小叫,要不要送上門給你們打啊?”
“你送啊!偷我們的東西,就算打斷腿了你們也沒有話可說!”
兩位阿奶一夜未睡擔憂過度,被氣得站不穩,裴絮兩父子手快地扶住他們。
江臨繞過他們上前冷聲道:“你們那麼會辦案,要不讓警察同志下班,你們來辦好了!”
衆人閉口不言地進入等候室,裴絮注意到江臨的臉色有異樣,身體越過椅子的扶椅低聲問:“昨晚睡得不好?”
“沒睡着。”江臨看了一眼劉家村人的嘴臉,昨日的同情心蕩然無存,隻剩下無感,他提醒裴絮:“我來裴家村沒幾天,丢了香水和項鍊,前幾天我遠遠地看見村裡有幾個年紀和他們差不多的小屁孩,開着改裝的鬼火車在村裡晃悠,其中有一個還帶着我的香奈兒項鍊,我昨晚以為就是他們三個,我看到人以後,發現不是他們三個。”
裴絮了然他的意思,三個小孩在家屬的陪同下被問話,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詢問,民警們下來一樓同裴七交流情況,“他們三個人的說法一模一樣。沒有一點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