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初哲哆嗦着說:“瘋起來也是連自己都罵了,我們的精神狀态徹底被這場雨整崩潰了。”
裴絮的手抓到袋子的一角,使勁地往外扯,李旭燃撐着他的腰側助力。
“走你!”說着,裴絮扯出了幾個袋子。
江臨被他突然爆發的力道拽得身形不穩,在衆人張大嘴巴瞪大了眼睛的驚恐臉中掉進了渠裡。
“臨哥!”程恩越的手撲了空。
裴絮閉上臉,但臉還是逃不過冰冷的水花的洗禮。
江臨扒拉着他的手臂穩住身形,身上的衣服已濕透。
“啊!”江臨短促地咆哮了一聲,他對着鏡頭假笑說:“觀衆朋友們,你們正在收看的是《落水吧,少年》。”
裴絮催促他:“趕緊上去!”
“來都來了。”江臨拍着渠口上邊的石闆,“我們一隻手撐着這裡一隻手扒拉會不會更好一點?”
程恩越帶着向初哲回頭去拿竹竿,裴宗禮和趙素梅的嘴唇已被凍得有些發白,雨水落在水面上,水花跳躍。
一番勸阻,裴宗禮夫婦擔憂地回家了。
程恩越把竹竿浮在水面上往前推,開玩笑說:“初哲,要不我躺上去,你推着我走。”
向初哲接梗:“水上安全包活的漂流項目一個小時八十塊。”
三人使着一身牛勁拽了一些垃圾出來。
宋一帆嫌棄地說:“爛了隻剩一半的拖鞋,小孩的尿不濕。咦惹,好惡心。”
“我快要凍死了,宋總,你給我們唱一首熱血一點的歌來聽聽。”李旭燃的牙齒在打架。
“嘿呀!兄弟抱一下,說說你心裡話。”宋一帆一嗓子吼得程恩越和向初哲也原地愣了一下。
“這唱的是啥玩意兒啊,沒一個字在調上。”李旭燃拽了一一個袋子出來遞給他。
“你來唱。”宋一帆“嘶”一聲,“冷得沒邊了,沒收你内場第一排的票價已經是便宜你了。”
李旭燃哄他:“宋總辛苦了,說話都不利索了還給我們唱歌打氣。”
程恩越大喊:“兄弟們,你們不用再要強了,因為你們的強來了!”他用力舉起手中的竹子。
三根竹竿,兩兩一組,齊心協力地捅着渠口,水下沽湧地冒出了水泡,但隻是冒了點水泡。
“絮哥,這法子不行啊!完全捅不動啊。”
幾塊泡沫浮上了水面,裴絮本意是捅開了一條通道,垃圾浮動出來,細小的垃圾通過排水渠口流入河道。
水力的阻礙,低溫的折磨,少年們耗盡了體力,江臨說:“再想一下辦法,這麼下去,手磨出血了也沒用啊。”
一群人濕哒哒地回到道路上,花臂少年騎車過來問:“你們通好了?”
“還沒好,水下不好幹活。我們再想想辦法。”裴絮脫下水鞋倒水。
花臂少年不經大腦思考随口說:“那你們把水抽幹不就好了。”
正在倒水鞋裡的積水的少年們齊刷刷地轉頭,幽怨地看他,臉上寫着:“你是在逗我們嗎?”
花臂少年心虛地啟動車擰動鑰匙,說:“我先走了,你們快點通渠。”
電車剛開出幾米,裴絮赤腳追上去喊:“哥,你先别走!”
“還有啥事兒?”
裴絮露出了勝利在即的笑容。
花臂少年面無表情地扛着幾把鏟子給他們,“我就多餘來你們一眼,這下子好了被你們抓來幹苦力了。”
一袋袋的黃泥被裝進袋子裡,少年們已經開始咳嗽,花臂少年和他的夥伴們幫忙運輸。
裴絮和李旭燃下了水渠,一袋一袋地接着裝滿泥土的袋子往下填。
“哇!這麼重!”裴絮接不住袋子,反而被重量帶着往下摔,幸而李旭燃手疾眼快地拎着他的衣領往上拽,他隻喝上了兩口水。
花臂少年不解地說:“你們堵着水,上邊的地豈不是更淹?”
江臨指着身後已化成一片汪洋的地,說:“土豆葉徹底看不見了,還有區别嗎?”
泥袋宛然一堵漏點水的牆,阻斷了水流。
渠口的面貌露了出來,總渠口的設計是正方形的入口,但越來越窄,滿滿的垃圾堵得結結實實。
李旭燃和程恩越用背部頂着泥袋,其餘的幾位少年快速地拿着袋子掏垃圾。
向初哲忏悔:“還真是我們的有機肥袋子居多,下次一定要叮囑大家要回收任何勞作産生的垃圾。”
江臨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鼻涕掉了下來,他不嫌髒的一把用手抹去,苦着臉說:“回旋镖也是打到了自己身上,又疼又冷!”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清理,花臂少年友好地贊助了一張網,同竹竿卡在了水渠的中間,攔住順流而下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