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徐覃坐着說完項目全程,擡眼看對面的秦兆。
“寶貝兒,你看起來很疲憊,為什麼呀?”秦兆對剛才的彙報内容不置可否,隻輕笑開口問。
他跟徐覃在國外本碩都是同學,還是室友,熟稔地口無遮攔。徐覃也習慣了,抛開工作不談,秦兆算他為數不多的好兄弟。
“别提了——”徐覃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感覺腦門兒悶熱,“魏芊昨兒下午啪幾個文件發過來說不幹了,辭職信一交沒交接出國了。我今天全程被動,幸虧那幾個小夥子好說話,嗨呀——”
“臨時辭職,沒有交接?”秦兆看着人癱軟的樣子有點好笑,走到徐覃身後給他捏肩膀放松。
“是啊!那孩子好強,但是實在粗心,我前幾天脾氣一上來罵了她一頓就——把人氣走了。”徐覃卸了勁兒,閉眼靠着享受大老闆親自服務。
發了一通火他已經平靜許多,隻是因為這個項目跟的有點長又臨時處理魏芊留下的資料信息,還被動談判,就有些疲憊。
徐覃自己不過27,不過是小時候腦子聰明跳級,研究生畢業也才21。幹了七年工作,看見有點笨笨的做不好事的就覺得是個孩子。
秦兆看着身前靠過來的人,手上加了幾分力氣,給徐覃捏脖子,沒接話。
“公司最近還有事兒嗎?”徐覃覺得舒服得快睡着了,突然就想也給自己放個假。
在杉盛你可以看到兢兢業業熬夜加班的人,也會看到吊兒郎當摸魚,手裡拿着蘋果跟老闆打招呼的人,但是硬指标是工作質量,留下的人不論工作方式,這一點都做的沒有大問題。
徐覃平時工作基本全年不休,鑽一個項目就會精雕細刻,做到滴水不漏,同時實現利益最大化。工資本厚厚的,但是還沒好好休過一個假,于是徐覃頭一次有了這樣的念頭:放肆休息幾天,哪怕在家放空什麼也不幹隻曬太陽。
“問你話呢!”不談工作徐覃在秦兆面前一向嚣張放肆。當年兩人上學秦兆以沒有廚藝天賦為理由吃了許多徐覃做的飯,作為報酬,他的全套豪華遊戲裝備都被徐覃搶了去。
後來進了公司,這是秦兆老爹留下的,徐覃應聘的時候還不知道,直到這人笑盈盈地出現說好久不見啊寶貝兒,他才面色不變彙報完,下班在秦兆車上重重給了他一錘。
“可以沒有,有什麼想法?”秦兆聲音低沉,手上動作沒停,徐覃脖子被揉得紅了一大片。
“沒有的話——給我一周假——再給我兩萬塊錢!”徐覃覺得肩頸松快許多,聲音有些慵懶,最後一句有種嚣張跋扈的感覺。
聽着人理直氣壯的要求,秦兆眼中閃過笑意:“徐總一天不在,我這小本買賣都要損失慘重,一周不在,我要直接到街上要飯了。”
“呵,”徐覃冷笑一聲,暗罵這人資本主義習氣,“不管,你要飯——應該算很有經驗了吧,說不定比現在幹得還好!”徐覃是真累了,夾槍帶棒的話說得三分利七分軟。
“不行,你再揉我就要睡着了,沒什麼事我走了。你答應我了,一周假!”徐覃掙開秦兆的手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回頭看了秦兆一眼沒聽見不允許,文件留下沒拎就走了。
秦兆視線在人殷紅的後頸停留了一會兒,看人離開,視線晦暗不明,手掌還停留着軟肉柔嫩的觸感。
……………………
“……喂,公司最近未辦理離職擅自離崗的員工,一律按開除處理,記入人事檔案。”
不急不緩的低沉音調通過内線發出指令,不容反駁。沖動離職的秘書,就這樣為自己的優質職業生涯留下一抹厚重的污點。
徐覃獲得一周假期,心情不錯。天塌下來上有領導,砸不到他身上,有事回來再說,于是輕輕松松往辦公室走。
“徐總好!”
“你好。”
“徐總好!”
“嗯,辛苦。”
徐覃一一回複問候,回辦公室告訴何文休假的消息,終于在今天趕了一波員工下班潮,從滴滴滴響的一樓閘機通過,開車兜着風回家去了。
回到家是晚上不到七點,徐覃沖了個涼換了衣服決定出去吃。
“喂,陳馳,哪兒呢?”徐覃打給發小。
對面很安靜,陳馳是畫畫的,估計在畫室。果不其然,“老徐,您老閑了呀?我在哪兒,我在藝術的天堂。”笑意十足。
“出來吃飯!”徐覃呵呵笑了幾下,換了一身休閑裝,像大學生。
“行啊,走着呗?”陳馳拿着筆,看了看覺得暫時沒什麼要改的了。
“嗯,我去接你。”徐覃一個人住在三環,離陳馳的畫室開車也就十幾分鐘。
“哥們兒,别穿西裝行嗎?顯得我像個肥宅。”陳馳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