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覃懵懵的。
“你……家在這住,我竟然完全沒見過你。”
開的是徐覃的車,李槐稍微往後調了調座椅,回答說:“不是,要來這裡工作才租的房子。”
租房子不久。
徐覃對這個人實在好奇。剛畢業的名校商學碩士,來當風投做秘書,為了工作租江景豪華公寓。
?
“哦……實際上我家也不在這裡,”徐覃報了另一個城市的地名,“我爸我媽全球旅居,經常不在家,我在這邊工作了五年就直接買房了。”
李槐聞言笑笑:“我們是老鄉。”
徐覃驚訝,頓時露出些鄉音:“真哒?!”
“……那你為什麼來這上班兒啊?”徐覃問。
“在家無聊。”平平淡淡,悠悠閑閑。
“?”
無聊所以跑大老遠來上班是嗎。
“……行,我就喜歡你這種有幹勁的年輕人,好好幹!”得嘞,八成是一富二代。
李槐覺得好笑,這人也才27,說話老氣橫秋。為什麼知道他27嗎,受到面試通知後的時候看過官網信息。
至于他為什麼來當秘書——純屬巧合。
李槐跟他哥差七歲,他還上小學的時候他哥已經進公司了。
安莉女士試圖培養溫糯乖巧的小兒子走藝術路線,結果人不願意,放假跑去某山頭道觀拜了個師打太極。
安莉女士又試圖讓小兒子也學醫,學了,學挺好,等着大學報志願呢,讓他爹一句話勾跑了,安莉女士為此大發雷霆,說好好的兒子一個兩個讓你磋磨了。
怎麼勾跑的呢。
當時李槐大哥入伍不在家。有天槐爹看小兒子在看書,實際是臨床心電圖。但是槐爹乍一看,以為兒子在學股票,就問:“兒子,看書不如實操啊,爸帶你實踐一下怎麼樣?”
一實踐,世界少了一個白衣天使,多了個現在的李槐。
等李槐大哥回來分散他爹的嚯嚯,李槐已經出國上學去了。
根據知情人士透露,安莉女士回家後發現兒子的心電圖小本變成了證券分析,笑得十分猙獰:“我準備好了把畢生所學傳給我小兒子,你卻把他帶去學商,好的很。”然後對槐爹實行了武力征讨,但是孩子喜歡也沒辦法了。
安莉女士體制内工作數十年,師從槐爹的父親,在師娘,也就是李槐喜歡體制内的奶奶,的觀念熏陶下,她覺得老公不是什麼商業巨頭,而是一個會因為下雨天客人變少就掙不到錢的路邊炒粉小哥。
這個小哥把她兩個兒子都帶成了炒粉小哥,一個兒子好歹還穿了幾年軍裝,一個直接從道觀下山去炒粉了,現在更是跑了十萬八千裡,大概率還是去炒粉。
炒粉小哥李槐在國外上學,期間在他老爹的某些個小攤幹了不少活,畢業之後沒留下,因為奶奶急召。
雖然沒學成醫,但奶奶對體制内執念頗深,希望看到寶貝小孫子有一天可以穿上行政夾克。
但是考試報名在春天,還得等明年,奶奶就讓李槐好好準備。李槐喜歡寬松的運動裝,不喜歡行政夾克,打算交白卷告訴老人天外有天,然後接着回去炒粉。
所以有了李槐在家無聊。
簡曆廣撒網,撈着誰算誰,反正能有點事幹就成。
李槐記得自己沒有投秘書崗,但是某天接到了電話,HR以業務頂尖,團隊頂尖和來了當然可以炒粉為誘惑問他願不願意給一個經驗豐富的業界大佬當秘書,願意的話可以來面試。
确實頂尖,官網為證。
李槐就去了,然後成了李秘書。
已經晚八點,路上徐覃叫了送餐,到家又邀請李槐進屋坐順便吃飯。李槐說好,隻先回樓上沖澡,換了身休閑T。
徐覃也是襯衫浸了遍冷汗不舒服,洗澡換了套睡衣。
晚飯送到,徐覃叫李槐下來吃,又說他的西裝外套讓物業拿去幹洗可以嗎,李槐說好。
李槐進門看見徐覃幾乎占了一個客廳的樂高,感到手有點癢。還是先過去吃飯。
徐覃一身大白短褲大白背心,像個要去打籃球的大學生,李槐看見愣了愣。桌上徐覃腮幫鼓鼓的吃飯,更看着歲數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