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學員都隔着一段距離圍觀,畢竟都是警校的學生,将來很可能就要面對警察的工作,對案件好奇也是人之常情,舍不得就這麼離開。
查看了倒下的人的情況,确定撥打救護車已經沒用了,幾個警校學生互相對視,默契地選擇分工合作。
伊達航報了警,并給教官打電話說明情況,另外幾人有的控制了現場,防止有其他人進出;有的和現場的人員溝通,想辦法弄清楚受害者的個人情況和人際關系;有的檢查受害者的屍體狀況;還有的四處觀察現場的痕迹,試圖尋找線索。
伊達航将手機收起:“我已經跟教官報備過了,教官說典禮在二十分鐘後開始,讓我們盡量在規定時間内過去。”
他撓了撓後腦,爽朗道:“忘記介紹了,我叫伊達航,我們應該都是警察學校的新生吧?”
“真的假的?我還以為你是教官,原來是同期嗎?”站在門口的卷發青年詫異地扭頭看了過來,“我是松田陣平,那邊那個話很多的叫萩原研二。”
剛和嫌疑人問完話的青年無奈地轉過身,撩了一下及肩的長發:
“我剛問過了,這三位——小倉小姐、大島先生、伊藤先生和受害人山田先生是多年好友,今天是山田先生的生日,小倉小姐做了蛋糕,大島先生帶來了生日蠟燭,他們一起約在伊藤先生的咖啡廳裡慶祝,伊藤先生就是本店的店長,小倉小姐是咖啡廳的員工。”
“為了慶祝朋友的生日,咖啡廳今天是半營業狀态,沒有什麼顧客,因此嫌疑人也就是這三位了。”
說完這一長段,他微笑着wink了一下,“小陣平是覺得伊達君看起來很可靠吧,就像教官一樣。我是萩原研二,和小陣平是幼馴染哦!”
“哈哈沒關系,我這張臉經常被人說很成熟呢。”伊達航擺擺手,看向其他人。
在屍體附近查看的青年眼睛微微上挑,看起來很沉靜的樣子:“我叫諸伏景光,也是今年的新生。”
“降谷零,同樣是新生。”在櫃台上觀察的青年金發深膚,外表最為顯眼,神情認真嚴肅,“既然馬上就是開學典禮,那我們得抓緊時間了,盡快找到線索交給警察。”
松田陣平撇撇嘴,伸手将他張揚的卷發抓得更加淩亂,沒有多說什麼。
"……"
剛剛還在交談的衆人此時都不約而同陷入了沉默,仿佛在等待着什麼。然而回應他們的也隻有一片沉默。
“……喂,我從剛才就想說了,這個人從一開始就一聲不吭地在這裡走來走去,真的很可疑啊!”
松田陣平忍無可忍,率先開口吐槽道。
案發的時候,他們五個人剛要沖進咖啡廳,就被一個快到看不清殘影的人搶先,以一種氣勢洶洶的架勢推開門沖了進去。他們剛開始還以為他是受害人的親友,結果卻發現他看都不看受害人一眼,隻是一言不發地在案發現場閑逛。
他們雖然沒有阻止,但其實都一直有在暗中留意。等其他人都做了自我介紹,大家想着怎麼着也該輪到他開口了吧,結果這個人還是目不斜視、旁若無人地走來走去。
要不是偷摸觀察了一下他的影子,松田陣平簡直要以為是哪裡來的怨靈,滞留在了案發現場。
聽到松田的話,用餘光悄悄留意的衆人紛紛将目光向他們所讨論的人投去。那是一個面無表情的青年,黑發藍眼,濃黑的短睫毛深深勾勒出幽藍雙眸犀利的輪廓,額前的劉海有幾縷銀白色的挑染,給他俊美驚人的臉添上幾分冷酷。總之,是個天然吸引着他人視線的人。
被衆人目光聚集的青年恍若未覺般,坦然自若地繼續在案發現場走來走去。如果像其他人那樣在四處觀察以搜集線索也就罷了,可是他明顯在沿着地磚,從門口到室内、從左到右,按照次序仔仔細細走動——像一個無情的掃地機。
現在掃地機已經以驚人的速度将整個咖啡廳掃了一遍,開到了受害者身邊。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屍體,受害者的皮膚微微發紅,嘴角還有奶油殘留的痕迹。桌台上隻有一大塊被切分成四份的蛋糕,其中一份被受害者用叉子挖下一塊,其它三份都還沒來得及動,受害者就倒下了。
原本站在附近的諸伏景光猶豫了一下,稍稍讓開了些空間,開口,“死者沒有心髒病史的話,初步判定死因可能是中毒,但是具體是什麼毒藥,還是要等警察來了再進行檢測。”
回應他的是一片沉默,奇怪的青年隻是自顧自地端起桌上的蛋糕放到近前端詳,對周遭的一切充耳不聞。
降谷零的眉頭狠狠皺起,他走上前,“喂!你……”
他的話還哽在喉間,聲音就像猛然被誰吞了似的,瞬間失聲,隻有顫栗不停的瞳孔能顯出他的震驚。
其他人也反應不及,隻能齊齊發出一聲抽氣聲
——氣質冷酷的青年定定盯着蛋糕,突然以任誰都猝不及防的速度張嘴就是一口!
突然開始啃起證物的青年臉頰鼓起,舔着指尖殘存的奶油,幽藍色的眼睛沉靜無光,面不改色:
“是氰|化物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