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要十分鐘的路程,似乎要被壓縮到五分鐘。
路過半程,松汛倏然一頓,停步在原地。
已經走出去幾米的林映采:“……”
她回頭去看呆滞在原地的松汛,憂郁雨天顯得她眉眼之間浮現幾分秀美脆弱。
她心裡還憋着氣,所以語氣不太好,“怎麼不走啦?”
‘啦’字是她最後的仁慈。
松汛微微張着嘴,表情怔愣地盯着林映采身後,說是身後好像也不準确,總之就是盯着她身軀下半部分看。
林映采:“?”
為了搞清楚松汛在看什麼,她也偏頭去後方,但除了濕漉漉的被雨澆濕的地面她什麼也沒看到。
“你在看什麼?”林映采邁着步子回到松汛的身邊,聲音輕而緩慢:“我身後……有什麼不對嗎?”
“你你你你你你——”
“怎麼了?”
“你長尾巴了!”
“?”林映采的腦海裡飄過數以萬計的問号,“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松汛滿臉認真,純黑色的眼珠像兩顆透徹的玻璃珠,“我知道,是真的。 ”
“今天不是愚人節哦。”
“我知道。”
就在此時,那條毛茸茸的尾巴又纏繞上了松汛的手腕,緩緩收緊,似有不安。
松汛瞳孔地震。
林映采覺得這是松汛為不想送她而找的借口,她臉都要被氣黑了。
她掐住松汛的臉,以一種淡淡的語氣說道:“不想送我就直說,你找這麼離譜的理由幹嘛?”
雖然現在狀況很不對勁,但松汛似乎還得為林映采又變得‘不正常’而高興。
松汛安靜地注視她的一舉一動,片刻後,開口想安慰她,“映采同學這沒關系的,我也生病了,我的眼睛可以看到某些人頭上的紅色數字,剛開始我以為那是别人的死亡倒計時,但驗證後發現不是的。”
松汛叽裡咕噜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
說話期間,林映采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神柔和了些,淡笑詢問:“那我的頭頂有數字嗎?”
“沒有。”松汛飛快回複,不帶一點猶豫,因為她早就細緻觀察過了。
“是嘛?”林映采擰起眉頭,向她确認,“真的沒有嗎?”
看來映采同學沒死心。
“百分之兩百的沒有。”
松汛拍着胸口,振振有詞,不知道還以為她們倆在義結金蘭呢。
“或許是我的眼睛又生病了也不一定,在别人那裡能看到不明意義的數字,在你這裡能看見毛茸茸的貓尾巴。”
說着,松汛突然伸手摸了摸纏在她手腕的尾巴,随後擡眼問她:“你有感覺嗎?”
“沒有。”林映采搖頭,她湊近一些,清冽的雨潮味如細霧一樣淡淡的、薄薄的,在松汛的周身遊走,似有若無,“你再摸摸,我仔細感受一下。”
當然,她知道松汛是Beta,這又是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舉措。
但她樂意。
“不用了吧,那這就說明應該是我自己的原因。”
“其實是有一些感覺的。”
為了和松汛成為病友,拉近關系,林映采選擇說謊。
這次輪到松汛求問了:“真的嗎?”
林映采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顔,“百分之兩百的真。”
喔,既然映采同學都這樣說了,松汛決定相信她。
松汛正氣凜然:“那現在我們就是病友了。”
林映采柔柔的笑着,柔軟的黑色發絲垂落遮掩了她的面容,“你好你好,病友小姐。”
一段時間後,快走到校門口了,松汛突然問她:“映采同學,你說……兩個病人互相攙扶的結果會是一起摔倒嗎?”
林映采:變臉這一塊/.
她是真沒招了,松汛怎麼不早說這句話啊,早點說的話她就告訴松汛她姥姥是著名醫學專家了。
“所以呢?”林映采的表情認真極了。
“所以我們倆要更加堅強更加堅韌更加堅毅,要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不要放棄,要相信自己! ! !”
原來是雞湯,林映采放下心來,一口幹了這碗雞湯。
“好。”
最後,堅韌不拔的松汛同學還是沒有吃上一口熱飯,等她送完林映采同學再跑到學校食堂的時候,食堂阿姨們已經把餐桌都擦拭幹淨了。
但是沒關系,貼心的林映采同學在晚自習上課之前給她送來了熱乎乎的飯菜。
林映采站在她的課桌前,笑意清淺,“是我親手做的哦。”
松汛:“太感謝你啦,你真是大好人,小妹将永遠追随你!”
可惡的Beta又在發好人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