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此,孟聽寒卻仍沒有離開的打算,他身上的熏香味淡淡的,聞起來倒是恰到好處。
這樣僵持着也不是辦法,雖然她之後沒什麼日程安排,但遇刺的事還未查清,她難免對他抱有懷疑。
怎麼想,都覺得那夜裡的事情,他多多少少知道些。
至于他有沒有參與其中,參與多少,這些就不得而知了。
他見她沒有直言讓自己離開,心下松了幾分,壯着膽子擡手搭在她的腰間。
魏長沁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與他一同倒在羅漢床上,背靠在軟枕上,二人身體緊貼之下都能感覺到他劇烈的心跳。
羅漢床躺下兩個人還是有些費勁,她正想借口離開,孟聽寒卻先她一步,支起了身。
她饒有興緻地等着他的行動,孟聽寒頂着她赤/裸直白的視線,輕輕把臉搭在了她胸口。
雖然他沒有刻意用力,但還是足夠壓得她動彈不得。
“怎麼了?”魏長沁笑着,擡手撥開他眼前的碎發,對上他雙眸時,難免心漏跳一拍。
孟聽寒目不轉睛地看着她,過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我很想您。”
沒想到他說得這般直白,魏長沁愣了片刻,臉上火燒似的熱了起來。
“今天不找借口,我倒還有些不習慣。”她别過臉,擡手遮掩着情緒,話裡的笑意怎麼也藏不住。
他沒回答,隻是把臉埋進她懷中,露出一雙眼睛,仍不時望向她。
“公主…您就别打趣臣了。”孟聽寒趴在她身上,說話時聲音悶悶的,又很輕很柔,像是刻意捏着嗓子,“臣說這些…都是真心實意。”
魏長沁輕輕摸着他的腦袋,好像在撫摸一隻撒嬌的大型犬。
她聽見這話,倒也不覺得多麼觸動,嘴角勾起:“是嗎,這段日子是有些忙,不小心冷落了你。”
手從他的頭發上移開,手指捏着他露在外邊的绯紅的耳朵,又慢慢落在了他臉上。
他的臉被她捧起,不得不從她懷中離開,孟聽寒臉上紅撲撲的,鼻梁上還有一道衣服布料的印子。
“才幾天就這樣撒嬌粘人。”她手指沿着那道痕迹摩挲幾下,“是不是得一直在我身邊才行?”
他乖乖的任她動作,聽着她的話,面上平靜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似的,閃躲着視線,眨了眨眼。
他的反應她都看在眼裡,大抵是知道,即使自己窮追不舍他也不會給出答複,所以也隻是當做玩笑似的随口一說。
“隻要您不嫌棄,臣當然是願意的。”
孟聽寒的視線慢慢從别處挪回她臉上,說得平緩,顯得頗為鄭重其事,“從前您不是也說過,去哪裡都要帶着臣嗎?”
她被他的話弄得啞口無言,經他一提,才記起确有其事。
雖然承諾是許下了,但有沒有履行,二人心中各有一番度量。
魏長沁也不覺得心虛,拍了拍他的臉:“都快壓得我喘不上氣了,抱了這麼久,起來吧。”
誰都知道他是費盡了心思,才能将雲泉與徐慕二人同時支走。
他的手藝不錯,從前她也嘗過很多,以至于現在嘗着那青團,竟然覺得膩味了。
清明将至,又到了細雨連綿的陰天,早晨外出與鹭散聊了許久,當真是累得夠嗆。
徐憬送來的東西她也看過了,與想象中不同,她還以為也會是書信之類的,實際上卻是一張輕飄飄的戲票。
看來是想邀她面談。
開場的時間在清明後一周,京中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劇院,她從前為了捧戲子也去過幾次,沒想到再回去聽戲竟是為了正事。
雨幕未歇,淅淅瀝瀝地下了一整天,她收到雲泉從那邊啟程的消息,便守在門口等她。
遠遠的,就看見她打着一把油紙傘,衣服下擺沾滿了泥點子,傘沿壓得很低,匆匆往這邊走來。
手上好像拿着什麼,似乎是館子裡外帶的食盒。
雲泉到了檐下,嘴裡碎碎念着什麼,小心翼翼地将傘收起,一擡眼才看見倚在門邊嘴角帶笑的長公主。
“您怎麼出來了?”雲泉見了她,眼睛頓時亮了,把手中的食盒拿起,“我順路給您買了些吃的,外邊冷,您先回去吧。”
魏長沁拿過她手中的食盒,與她并排走入廊下:“雖說哥哥府上不算遠,但下着雨,怎麼不坐馬車去。”
雲泉跟在她身邊,趁機挽住她的手臂:“若是坐馬車去,可就不好給您帶零食回來了。”
此話倒是不假,魏長沁笑了笑:“你總是有理由…行了,先去換一套衣服,再來回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