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妄問沈念：“你後面要去公司上班？”

沈念點點頭：“對，不然我哥哥會覺得我有了你，他就不重要了，他會傷心的。”

“嗯。”

陳妄抿唇，又忍不住問：“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以後晚上…”

“晚上都陪你。”

沈念仰頭的時候笑盈盈的，像春日的正午的陽光一樣，照的人暖洋洋的。

陳妄捏了捏她的臉：“你要說話算話。”

“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沈念往陳妄身上靠了靠：“我們現在去哪？”

“先去吃個晚飯。”

“好啊，吃過晚飯我們回家看看吧，裝修好之後，我還沒看過。”

“可以，正好離得不遠，當散步了。”

“好～”

到地庫的時候，沒有暖氣，沈念被陳妄攬進懷裡，感受着他大衣下的體溫，聞着專屬于陳妄的氣味，沈念覺得這些日子所有不好的情緒都在慢慢消散。

她的心還和從前一樣跳動着，卻總能輕易地感覺到一種隻有陳妄能帶給她的幸福。

等他們吃完飯又去房子裡看過後，到家已經九點半了，陳妄房間恢複成了從前的樣子，上次來地上散落的酒瓶也全都不在了。

沈念滿意的點了點頭，拉着他往廚房走，打開冰箱，竟然難得的滿當當的。

看陳妄最近瘦的這麼多，沈念還以為他沒有好好吃飯。

陳妄解釋道：“最近在學做飯，所以早上一般都會去超市。”

沈念關上冰箱門，轉身雙手勾住陳妄的脖子，偏頭微笑：“看來陳教授沒忘。

不過，你是料定了我會跟你和好嗎？”

陳妄坦蕩承認：“是。”

“那如果我實在太傷心，就是不肯原諒你呢？”

“那我就一直找你，直到你願意原諒我為止。”

這不像陳妄會說出的話，沈念微挑了挑眉：“我們這麼驕傲的小陳教授，就不怕在我這掉了面子？”

“我這些天，面子好像已經掉完了。”

“啊？”

沈念不解：“在誰那掉了？”

陳妄淡淡吐出兩個字：“張俞。”

他的聲音雖然輕，但語調卻重，沈念沒忍住笑了：“那我可要在你滅口前，問問發生了什麼。”

陳妄像是被點醒了一樣，恍然大悟般的點點頭：“看來我要快點下手。”

“哎呀呀，可憐的張俞…”

沈念不厚道的笑，沒再接着聊這個話題：“你不是學做飯了，怎麼今天晚上幹嘛還帶我出去吃？”

“做的還不好，還要再練練。”

陳妄低頭，輕碰了碰沈念的額頭：“我老師做飯很好吃，下次我請教他。”

說完之後，陳妄微微愣住了，不知道現在提他是不是合适。

可沈念卻微微挑眉，臉上沒有一絲異樣：“沈清和嗎？”

陳妄點頭：“嗯。”

“那改天你帶我去嘗嘗。”

沈念笑着說：“他之前的時候，是不會做飯的，他的有些學生，離家遠，中午沒有帶吃食，甯願餓着，都不想吃他做的飯。”

陳妄點頭，抱起了沈念，坐到了沙發上。

陳妄并沒有表現出太大的異常，他把沈念按到了懷裡，沈念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沈念覺得不對，氣氛也不想剛才見到張俞那樣輕松。

她直起身子，捧着陳妄的臉，輕聲詢問：“老實說，你是不是還在介意沈清和。”

“我不知道。”

陳妄低垂眉眼，縱使睫毛纖長，也擋不住他眼睛裡的失落：“我沒有不信任你，也沒有不信任沈清和，隻是聽到你提他，我覺得害怕。”

陳妄笑的有些自嘲：“我是不是很小氣？”

沈念其實很高興陳妄和她說這些。

“那今天有個人逞強着說不重要。”

陳妄擡眼看她：“你别笑我。”

“我可沒有笑你。

陳妄，你不是小氣，你有這種情緒是很正常的，你和沈清和長得一模一樣，這件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需要一段時間去消化的。”

沈念想了想說：“那天，我去接你，我帶着赤簪變換成了一個全新的模樣，陳妄，你還是一眼認出了我，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看到了你的赤簪。”

烏黑的發絲中，那一抹紅色十分耀眼：“而且，一個人的容貌可以變，可是眼神不會。”

“那你确定是我之後，眼裡和心裡的我都是什麼樣的？”

陳妄幾乎沒有思考：“眼裡的你是眼前的你，心裡的你，是真正的你。”

“嗯！可見，有時候，一個人的容貌，也隻是初見時有點重要而已，其他的時候，長相像是一種代号，真正和我們共處交談的，是靈魂。”

沈念湊近了些，一想到就覺得好笑：“我第一次見你，把你當成了沈清和的轉世。

可是，轉世了就是轉世了，你就不再是沈清和了，所以呢，我就像我說的那樣，重新認識了你。

你自己想想，你不就是從那天，開始接受我的嗎。”

“嗯。”

因為沈念說重新認識一下的時候，太過于真誠，所以他放下了心防，任由自己的心一點一點淪陷。

“陳妄，沈清和對你我而言，都很重要，他是像家人一樣的存在，所以我們之間會提到沈清和，這個是必然的。

總不能每次提到關于他的話題，我們就跳過或者你不開心吧。

我更不想讓他像是一個不定時的炸彈一樣埋在我們之間。

和你共享記憶這件事，永遠作數。

陳妄，隻要你想知道我的過去，就可以随時來握住我的手，我可以和你共享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