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燕那天過後最後還是沒有出現在第三顆梧桐樹下。
李子言盯着手表的指針跳到7:30。
他知道瞿燕不會來了。
瞿燕隻知道那天頂樓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巨響。她沖上天台時,隻見李子言重掙開溫婉兮帶來圍住他的幾個男生,拼了命徒手砸開了上鎖的監控機房,鮮血順着消防栓玻璃碴往下滴。"圖書館走廊監控拍到你進過器材室。"他把染血的U盤拍在聞聲趕來的年級主任手裡,"溫同學上周三去還排球時,班費箱還沒上鎖吧?"
溫婉兮就站在旁邊,好整以暇的看着看着瞿燕。
就算是一切都是她做的又怎麼樣,她爸爸可是校董,誰也拿她沒辦法。
李子言怕溫婉兮再對瞿燕做什麼,上前擋住了瞿燕。
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緊緊攥住瞿燕的手腕。
“子言!你一定要處處跟我作對然後護着她嗎?”溫婉兮咄咄逼人,眼神裡的妒意能把瞿燕吞噬殆盡。
"我轉學。"瞿燕說完,李子言攥住她手腕的力度幾乎要捏碎骨頭,"隻要你們别動他。"
“好!”溫婉兮爽快的答應了。
走之前還俯身湊到瞿燕耳邊,低聲說道。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然後潇灑轉身準備離開時,又突然對李子言笑了一下。
“子言,别忘了你答應我的。”
李子言沒理她。
事後瞿燕把李子言送到醫務室包紮。
校醫一點一點的用鑷子将李子言手裡的碎玻璃挑出來後,用雙氧水洗了幾遍。
李子言疼的倒吸涼氣,臉色白了又白,瞿燕輕輕的拍着他的後背安撫他。
然後用紙巾把他額頭上的冷汗一點點擦掉。
“疼吧,現在的小夥子就是沖動。”
校醫包紮完後就出去了,來了一個低血糖暈倒在操場上的學生。就留他們兩個人待在一處。
病房裡是久久的沉默,兩人很默契的都沒有先開口。
過了良久,還是李子言先忍不住了。
“為什麼要答應她轉學?為什麼不跟我商量就自己做決定?你難道不知道幸禾的教育資源是……”
沒等李子言說完,瞿燕開口反問他。
“那你呢?為什麼要幫我證明清白?不想我轉學僅僅是因為教育資源嗎?”
瞿燕說着輕笑了一聲。
“你知道的,我不在意這些東西。”
哪怕此刻不是對的時間對的地點,李子言的心跳跳的很快。
他差點就想對瞿燕脫口而出他的心意。
卻在話在嘴邊時想起他答應溫婉兮的條件。
他現在好像沒有資格告訴她了,李子言這樣想。
回去的路上他們最終在紫藤花廊的那個路口分開,走向不同的班級方向。
誰也沒有開口說出那句“再見”或“明天見”。
命運總是捉弄有緣人,他們不會有梧桐樹下見了。
瞿燕過了兩個月平靜的生活。新同桌還是那個戴着黑框眼鏡的女孩兒。
她好像對瞿燕和李子言的事情很好奇,但在看到瞿燕冷冰冰的臉色後把話吞了回去。
除了問問題,很多時候都在小心翼翼的偷偷打量她的臉色。
“你在看什麼,嗯?”瞿燕開口問道。
“呃沒什麼,沒什麼。”同桌小心翼翼的擺手。
“我就是覺得你長得很好看,比溫婉兮好看。但李子言好像和溫婉兮在一起了,你們倆為什麼沒有在一起啊?”
同桌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之後又驚吓般的捂住自己的嘴,黑框眼鏡下的一雙圓圓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像一隻可愛的小松鼠。
瞿燕最後沒有回答她,但握着筆杆的左手卻出賣了她平靜的表現。
伏在桌子上的手腕開始突然疼了起來,連帶着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瞿燕開始看到李子言開始頻繁出現在教室辦公室。
公告欄上的紅榜印着他和溫婉兮并列着的名字。
瞿燕每次掃過公告欄時,都會看上一眼,漸漸的也就習慣了。
當瞿燕去辦公室找班主任說轉學的事情時,班主任不太贊成她的做法。
就幫着勸了瞿燕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