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嗎?”
沈雲澤偏頭問他。
餘樂生盯着零食點點頭,倒不是因為餓,實在是腸胃裡的饞蟲經不住美食的誘惑。
“想吃什麼?”
“薯片。”
沈雲澤不光給他拿出一袋兒薯片,還摸出一瓶AD鈣。
“這些零食都是免費提供的嗎?”
嘴饞歸嘴饞,良心促使餘樂生問道。
“老闆的,相當于打球免費。”
沈雲澤面不改色的胡說。
這話明顯有編造的成分,餘樂生看向正在拆包裝袋的段軒炀。
“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不過他都這麼說了,肯定有他的道理。還有,都是好兄弟,你就不能也問問我的意見?!給我也來瓶AD鈣,不然吃完這袋我嘴巴得幹死。”
段軒炀對自己的好同桌說完帶有幾分不滿的看向沈雲澤。
沈雲澤沉默不語,拿了瓶AD鈣“嘭”的往他面前的玻璃面一敲,然後極度嫌棄的迅速收回手。
餘樂生瞅着他情緒有些不太對勁,但不知道段軒炀是哪兒惹到他了,一時無從下手安撫,隻是提高戒備時刻提防着。
段軒炀隻顧及着吃,拿起來一見吸管都沒有,沒眼力見的又問。
“沈兄弟,吸管呢?”
沈雲澤撕開塑料袋抽了一根吸管出來,不耐煩的直接将一袋往段軒炀面前扔。
“謝謝兄弟。”
段軒炀滿意的喝了一口AD鈣說。
沈雲澤沒搭理,将吸管往面前的AD鈣裡插,直接遞到餘樂生跟前。
“給。”
餘樂生正思忖是不是童年陰影造成的後果,剛想出聲安慰,就見沈雲澤臉色又變得和緩。
餘樂生從他手裡接過AD鈣,琢磨着這表情是好還是不好。
一袋打開的薯片倏忽被舉到他眼前,看着蓬松的薯片和沈雲澤淡漠的神情,餘樂生欲言又止的抓了一片,在把薯片塞進嘴裡前無奈說。
“我有手。”
“我也想吃。”沈雲澤同樣拿起薯片咀嚼。
言外之意就是順手,餘樂生沉默的喝一口AD鈣。
“……謝了。”
“沒事。”
沈雲澤将薯片放在茶幾上,粗淺的衣兜布料透出淺淺紅光,貼着身體的手機瘋狂的振動。
“我出去接個電話。”
他看清屏幕上的來電人,握着手機起身往門走。
段軒炀躺在沙發上,瞧着沈雲澤留完話後愈走愈遠的背影,慢慢挪到餘樂生身邊,先目标明确的摸向薯片,然後用手肘撞旁邊的餘樂生,做賊心虛般低聲細語。
“樂生,經過這幾個月的仔細觀察,我覺得沈雲澤這人有問題。”
餘樂生又吃一口薯片,聞言不以為意的發問。
“什麼問題?”
“唉,你沒發現嗎?”段軒炀謹慎的往門口看了一眼,神經兮兮的繼續向他靠近。
幾乎都快褲縫貼褲縫了,餘樂生往旁邊移了點,皺眉道。
“别貼這麼近,有事快說。”
“好歹一年同桌情嘛,而且咱倆聊這事小心點最好。”
“又不是在背後說别人壞話。”
“是沒說,但多少沾點邊兒。”
含住吸管的嘴唇立馬松開,餘樂生詫異擡眸。
“什麼事?”
“你不覺得姓沈的對你太好了嗎?”
段軒炀小心翼翼的再望向門口,磨磨蹭蹭終于開口。
“因為他想和我交朋友。”
餘樂生不假思索答道。
“交朋友?隻是交個朋友的話也太過了吧?!”
段軒炀聲音猛地拔高,發覺後又趕緊捂住嘴,後悔夾雜點害怕。
“他不會聽到了吧?”
“人還沒來。有時候确實有點過,但每件事都是有原因的。”
餘樂生回想開學以來沈雲澤各種匪夷所思的行為,認真解釋。
“什麼原因啊?就是他得了個什麼秘而不宣的疾病?”
段軒炀聯想到實驗課他說同情沈雲澤,眼睛裡寫滿好奇。
“段軒炀,人都有秘密,你可以胡猜亂想,但不要毫無成本的胡說八道。”
餘樂生聽到這話後神情蓦地嚴肅起來,緊緊盯着他。
“我就是猜想,幹嘛兇我啊——”
段軒炀被他肅厲的眼神驚駭到,脖子悻悻縮進肩胛,看起來頗為委屈與可憐。
“軒炀,沈雲澤的事我很清楚,你沒必要摻合。”餘樂生見狀拿起桌上的薯片遞到他眼前,語氣軟下來,“想吃就多吃點。”
段軒炀抓了好幾片全部往嘴裡塞,垂頭悶聲不樂。
“沒有,我覺得你說得對,就是你頭一回因為别人兇我,所以覺得有點不甘。”
餘樂生被他逗樂,拿着最後一片薯片往他嘴裡送,“多吃點就沒有什麼不甘了。”
“不見得。”
段軒炀心安理得的就着他手咬住薯片,嘎蹦蹦的嚼成渣。
他情緒向來來的快去的也快,被餘樂生三言兩語安慰後心理好了不少,但嘴還是忍不住要憑。
段軒炀說完打算坐回去,定睛一看餘樂生手裡的薯片居然全被自己吃完了,趕緊慌張的往門口瞟。
門還是阖上的,看樣子沈雲澤電話還沒打完。
他驚魂甫定的拍拍胸口,大吸一口AD鈣朝餘樂生叮囑。
“我現在心情又好了,還有你别說這剩下的都是我吃完的啊。”
“沒必要。”
“什麼沒必要?”
段軒炀丈二和尚摸不着腦的要回去。不料一起身,沈雲澤陰沉着臉倚在原來他坐的沙發上。
“卧槽!大哥你走路不帶有聲的!”段軒炀像見了鬼一樣的大喊。
“八點了。”
沈雲澤雙手插進校服衣兜裡,左腿疊在右腿上,白色帆布鞋腳下是鷃藍毛絨地毯。昏濁的燈光在他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陰影,用極其平淡的口吻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