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澤走到他身邊，看着趙晗離去的身影，眸子暗沉，輕聲說。

“沒事，他不會亂說什麼。”

“我們倆之間沒什麼，他說不說我其實都不是很關心。”

微胖的身影往左側一閃，突然消失在走廊，餘樂生全程甚至沒有側目看他一眼。

沈雲澤眼睛微眯，強烈感受到胸腔裡的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

光線均勻打在五官深邃的臉上，他竭力忍耐住去掐身側這個男生下颌，問他到底有沒有一點喜歡他的沖動，但凡有一點兒，可不可以不要每次說話都這麼絕情。

餘樂生轉過身來，無視他如獵物巡視領地一般的表情，把手裡才借來的書拍在他胸口，說:

“你可以看看，我回去了。”

沈雲澤接住黑白色硬殼的書，上面用大大的紅色文字突出書名——《×××心理研究》

趁他看書名那半秒不到的功夫，餘樂生往樓梯上走，徒留一個清瘦的背影。

他不敢停留，這書也沒必要看了，他已經找到了近來内心異樣波動的源頭。

放學後——

“走喽!明天見!”

“明天見明天見!”

……

“樂生啊！拜拜!”

“拜拜!”

餘樂生拿着手機，擡起頭沖對面的人笑一笑後又低下去。

微信頭像是無邊無際的海浪，沈雲澤在給他發消息。

沈雲澤:“我現在在一樓”

y:“兩分鐘後下來”

沈雲澤:“好，我等你。”

餘樂生把幾本習題塞進書包，書包一撂到肩上就往門外走。

他下到一樓，沈雲澤正靠在大廳的牆上打遊戲，餘樂生悄無聲息的湊近一看，玩的居然是消消樂。

“你打到多少關了？”

沈雲澤早發覺他了，看到人主動挨過來，消完一組回道:

“三千多關。”

“看不出來你這麼無聊。”

餘樂生将書包另一隻背帶理正，打趣了一句。

“那你教教我怎麼不無聊。”

沈雲澤消完最後一個冰塊，邊收手機邊朝他笑。

“你是三歲小孩？什麼都不會。”餘樂生不懷好氣的怼道。

沈雲澤眉毛一挑，“你要願意教的話，也不是不行。”

“出門左轉，地鐵三号線，公交車606，707，808路，直通第六人民醫院。”

“你給我交醫藥費，天天來探望我，我就去。”

“那你還是别去了，醫院也看不好你。”

第六人民醫院是一所精神病院，餘樂生個人判斷沈雲澤已經達到了就院标準，揶揄道。

沈雲澤心情不錯，微笑看他，“不去也行，去哪兒吃飯？”

“外面吃馄饨。”

“嗯，走吧。”

沈雲澤落在他後面一點兒，兩人往校外美食街走。

“你今天給我那本書，我粗略看了一部分。”

沈雲澤突然轉移話題，提起中午那本書。

餘樂生聽見他談及這件事，腳步慢了半拍，和沈雲澤腳尖并在一條線上。

“你可以還回去，沒必要看。”

“我以為你特意借來給我看。”

“沒有，你給我，我自己還回去。”

當時給他那本書全是由于内心的下意識驅使，莫名其妙就給了，現在想起來，認為這個行為很愚蠢，很尴尬。

“我替你還，免得麻煩。”

沈雲澤看向前方回應。

“謝了。”

兩個人走進一家餐館，叫了兩碗馄饨，有說有笑的邊吃邊聊了快二十分鐘。

“這個呢？”

“會。”

“這個知識點？”

“也會。”

“這裡會嗎？”

“會。”

空曠的階梯教室回蕩着二人一問一答的聲音，餘樂生按住書，看向對面憑憑答“會”的人說，“你都會。”

“知識點都會。”

沈雲澤不否認，支着太陽穴，稍稍歪斜着頭看人不看書，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