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原從筝爬上床,崔辭已經睡熟了。卻還能感覺到他的些許冰冷的身體,原從筝無意識地往崔辭那邊靠近,崔辭很溫暖。
“原老師……”崔辭迷糊中喚原從筝,手臂撈起原從筝瘦弱的身子,将他抱入懷裡:“你好冷啊……我來給你暖暖吧,原老師。”最後是暧昧而又憨氣的低笑,吐在原從筝的耳邊,一陣熱氣。
原從筝微微眯着眼睛,晚上崔辭無措得不知如何面對的神情讓原從筝感到一股說不上來的愉悅,像一隻讨好人的寵物狗被主人訓斥那樣,原從筝笑了,一種嘲弄般的微笑浮現在他的面容上。
原從筝背靠着崔辭,脊背貼着他,崔辭的細微的呼吸聲在他的耳邊發大,潮濕悶熱的氣息噴在原從筝的耳垂上,使得原從筝的心漏跳了幾拍,心下一陣麻癢。
但他掙脫不了崔辭的暖和的禁锢,隻好呆在他的寬大溫暖的懷裡。
夜晚真的好靜啊,隻能偶爾聽到窗外的汽車尖銳的鳴笛聲,有時不知道什麼地方的燈光照映在窗簾上,從窗簾縫隙中暈出光的影子,睡眼朦胧裡,原從筝感覺這一切好像都沒那麼糟,即使身邊是沒有愛戀之情的結婚已經兩年的年輕丈夫。
但是原從筝扪心自問,真的絲毫沒有感情麼,原從筝不知道。或許有吧。他已經習慣比自己小6歲的丈夫的照顧,發情期有alpha的陪伴,而不是冷冰冰的抑制劑插入身體抑制狂躁的欲望。
原從筝下意識地逃避自己是否愛崔辭的問題,他心底說不出原因,抗拒回答。崔辭對他而言,是照顧生活起居的同居人,是法律層面上的丈夫。
他想想,還有什麼呢?
有時,原從筝看見崔辭夾雜愛意般的目光掃在身上,心底泛出的惡心還夾雜一絲不知為何的竊喜,這種心思随着時間就像茁壯的藤蔓狠狠地纏住原從筝的心,讓他在潛意識中認為崔辭對他的好是理所應當的。他享受崔辭對自己的愛戀,但又同時認為自己也該有追求喜歡的權利。
愛?愛?愛?這個字眼在原從筝的腦子裡快速地出現又快速地消失,原從筝轉過身盯着崔辭的臉,他還很年輕,卻拘束在不見未來的婚姻裡,原從筝心底升起一絲絲的愧疚感,但又轉瞬即逝,就像熬夜流出的淚水,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因為,因為雖然一開始原從筝提出結婚的請求,但是崔辭還是答應了。
是崔辭的錯。崔辭就應該考慮所有的後果,不是嗎?畢竟結婚就是意味着責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