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圓形的藥片,咽下喉嚨時會卡在喉間,崔辭喝下水,試圖将藥片滑落進食道裡。藥片沾上水,漸漸融化了,難耐的苦澀蔓延開,崔辭皺起眉頭,又拿起水杯,喝下好幾口水,才堪堪緩解。
“怎麼了?”阮煜将扔在地闆上的垃圾袋重新套在垃圾桶上,洗完手,見崔辭痛苦的神色,體貼地詢問。
“藥片化開了,很苦。”崔辭費力地下咽,緩了一會兒,解釋道。
“我這裡有糖,要吃嗎,緩解一下苦味。”阮煜神奇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糖果,他眯着眼睛,眼睛幾乎是一條線。
崔辭的口腔裡仍有股淡淡的苦味,他坐在床邊,朝阮煜擺手,表裡不一地拒絕道:“不要,現在好多了。”
阮煜還是固執地将一顆奶糖遞到崔辭的手心裡,“吃吧,很甜的。”
崔辭低頭,是有着記憶中甜膩味道的大白兔奶糖,他不禁皺眉。又看向阮煜一臉“快吃吧”的神情,崔辭剝開了糖紙,奶白色的長方奶糖被透明的糖紙包裹着,他用手指捏起,放入了口中。
仍是膩的發慌的甜味。
崔辭含住糖塊,任由着甜吞噬苦。他将發軟的糖嚼盡,咽下去,舌尖上仍停留着甜。
“好多了吧,我待會多買點,放在這裡,嘴裡沒味道的時候可以吃點糖。”阮煜笑着說。
崔辭輕嗯了一聲,開口詢問:“之前你說兼職找到了,叫什麼名字,人怎麼樣?”
“辭哥也認識的,已經辦理好了健康證,現在已經在店裡了。”
“我也認識?”
阮煜觑着崔辭疑惑的眼睛,說:“是那個許奕呀,辭哥。他之前做過奶茶的兼職,都熟悉操作,你住院的日子裡他都在店裡幫忙。”
“許奕。”崔辭思考了會,黑暗裡被幽幽冷光照射的姣好面容浮現在了眼前,“是他啊。”在y市的記憶裡也同時進入腦海裡,那個江陵城的表哥,在高中被alpha騷擾而轉學的omega,也是自己救過的omega,許奕。崔辭陷入沉思,會是同一個人嗎?
“原本店裡不招omega的,不過隻是兼職,所以我想也沒什麼。”阮煜看着崔辭思考的臉,以為是因為許奕omega的身份,又附上了解釋。
“嗯。”崔辭颔首,回過神來,說:“過幾天我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
“到時候我來接你吧,辭哥。”
“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崔辭拒絕。
“那出院後你住哪兒啊,還是...和原從筝住一起嗎?”阮煜猶豫地問道。
崔辭聞言疑惑地望向阮煜,否定道:“不,離婚後當然不能再住在别人的家裡。我會去租房,找不到房子住的時間裡我先住在酒店裡。”
“啊..也是。”阮煜尴尬地笑了笑,言不由衷地找補道:“我都忘了你和原從筝的事情,畢竟你住院那麼久,他一次都沒有來過,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切如舊。”
崔辭将腿伸進被子裡,靠在床上,轉頭看向窗外。
今天是晴天,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床邊和崔辭半個身子上。
“他之前說過,不會再來。”崔辭的頭又轉過來面向阮煜,自嘲地說:“就算每天都來醫院,也挽回不了什麼,他不會做那麼沒意義的事。”
阮煜反而沉默了,坐在了沙發上,正欲拿起刀子給崔辭削蘋果,崔辭看出了他手上的動作,問:“阮煜,你要削蘋果嗎?”
“對啊,你要吃麼?辭哥,多吃點蘋果對身體好。”
“我不吃,太涼了。”
阮煜又放下了水果刀,“那我也不吃了。”
“你自己本來就不想吃吧,阮煜。”崔辭戳穿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