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視雲岑,目光灼灼,重複說道:“不一樣。”
他現在其實沒必要這個時候去打破砂鍋問到底,這個時候他的底牌用盡,而他仍處于危險之中,把事情挑明對他沒有好處。
他的手微微顫抖。
雲岑靜靜的看着他,對雲邊說:“他不敢把炮口對準同類…好有教養的少爺。”
他又抱怨:“那個什麼紳士就該讓江少爺去當,幹嘛非要折磨我。”
雲邊沒搭理他,轉而問:[所以,制造者要告訴他嗎?他不會信的。]
[人類是一種極愛想象的生物。在先入為主的印象下,他隻會相信他所認為的。]
雲岑:“那就說他認為的。”
江同跟天鵝堡繼承人是表兄弟,無論關系好不好,親戚關系是在的,江同本身可以說是失蹤三天,那麼繼承人擔心表弟,正巧有個老同學也在附近,所以拜托老同學找一下自己的表弟這種情節實在是再合理不過了。
于是他歎了口氣,“···我跟你表哥賀倚是大學同學,他知道你進了畸變區,正好叫我進來帶你出去,他在外面接應。”
江同神色略微緩和,但還是問:“那你前面怎麼不說?還騙我。”
雲岑有些難為情的笑了下,“我也是特爾蘭伊斯的,結果現在繼承人依舊風風光光,我隻是藥研院裡一個小小的研究員···”
他沒說了,江同自己補全了他沒說完的話。
···即便确确實實是為了錢,但說出來畢竟面上無光。
他放下手,坐了下來,悶聲悶氣,“那我們接下來幹嘛?”雖然雲岑混的不好,但他是特爾蘭伊斯畢業的就代表了他确實厲害——至少比他厲害,因此他還是遵從之前的約定,按照雲岑的想法走。
雲岑:“先睡一覺了,這裡曾經是格爾瑪的臨時住所,其他人——如果還有人,就算知道我們的位置也進不來,先恢複精力,後面的路才更好走。”
江同點頭,自己去找了個房間睡覺。
雲岑則是輕車熟路的上了三樓,進到最裡的房間。
房間裡,一塊巨大的電子屏幕占據了一整面牆,屏幕前一點,是一個按鈕巨多的操作台。他拉上電閘,打開中控。屏幕慢慢亮了起來,分成了256個小長方格——竟然是春之序曲裡的監控!
“讓我看看···那個漏網之魚···啊,找到了。”他翹起唇角,“···在群鶴廣場啊。”
監控裡,一個渾身裹着黑袍子的人躲在一個廢棄建築裡,警惕的看着不遠處相互厮殺的畸變物,奇異的,這裡居然沒有濃霧。
他又切了幾個畫面,确認了什麼後又把房間恢複原樣,離開了三樓,去了二樓找了個房間。
關上房門的那一刻,雲邊又問:[制造者,如您所言繼承人知道江同失蹤,三天的時間足夠他們知道江同在春之序曲,即使現在因為濃霧,他們的人可能進不來,但一定會在外面等候···屆時您出去,您說的這些立馬就會被揭穿,經過雲邊模拟計算,您被繼承人抓起來的概率高達87.45%,您不該向江同胡編亂造。]
人工智能停頓幾秒,機械聲平靜:[···或者說,您從一開始就不該提出要幫助他,濃霧可以困住他,卻無法阻攔您。]
[并且,江同剛剛說他仍有一個天光乍現未使用,顯然是個并不高明的謊言,您不可能看不出來…您别有所圖。]
人工智能蓋棺定論。
雲岑想着剛剛在監控裡看到的畫面,撇嘴,“…我開始隻是為了敲詐少爺一筆數額不菲的錢——但是我現在想知道是誰想要春之花。”
他平靜的放出一個炸彈,漆黑的房間裡看不清神色,“最開始春之序曲的春之花在四年前就被我拿走了,現在的春之花是我當時放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