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除了師姐、他跟小風筝,最親近的就是經常出現在她嘴裡但沒見過人的“童童”了,老師說,這是她的侄子,一個很可愛的小天使。
老師還說,小天使馬上要上高中了,這裡的事告一段落後她要回家一趟,這麼重要的節點,她缺席的話他指定要置氣好久。
師姐在一邊偷偷教小風筝喝酒。
······
雲岑狠狠地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神依舊清明。
他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江同,想要開口叫醒他卻無從下手,眉眼染上煩躁。
這時,江同忽然擡頭,他的臉上還帶着未幹的淚痕,他輕聲問:“我小姑姑···她還好嗎?”
雲岑心髒重重一跳,嘴巴張開,卻不知道為什麼出不了聲。
江同沉默幾秒,又問:“她被葬在哪裡?”
雲岑抿唇,低聲道:“…在群鶴廣場。”
江同用力擦掉眼淚,他沒有問姑姑的死跟雲岑有沒有關系,反而問:“她…什麼時候被害…害死的?”
他聲音啞了一瞬。
在江同的印象裡,姑姑是很厲害的,在他很小的時候,姑姑就可以輕松殺掉八度畸變物。
雲岑:“五年前…很抱歉,我沒有查出兇手。”
兩人就此沉默,江同沒有歇斯底裡地質問雲岑是不是沒好好查。
好半晌,江同才問:“你剛剛說到血緣鎖?那是什麼?那個月蝕鎏金在裡面?”
雲岑:“血緣鎖是老師設置的門鎖,我們所有的研究資料都在裡面。”
江同點頭,“所以那些人是想要月蝕鎏金跟研究資料,他們發現了血緣鎖,打不開,而這個世界上跟我姑姑有血緣關系的除了我爸就剩我了,他們不可能騙到我爸,所以騙我。”
雲岑接話:“他們用濃霧把春之序曲圍起來,在濃霧裡放置了空間折疊設備,将誤入的人傳送到别的地方,但是他們沒想到我因為月之下号故障,被直接傳送到裡面,所以在三天後,他們決定孤注一擲,直接殺了你,用你的DNA打開研究室。”
“那些人在群鶴廣場嗎?”所以你才急着趕過去。
雲岑點頭。
“哦,那我們趕快過去吧。”
雲岑站起來就要走出去。
江同看着青年略顯倉促的背影,一瘸一拐的步伐,無意間露出的狼狽,聲音幹澀,“雲岑!”
他慢慢說:“你沒必要覺得沒法面對我,雖然你沒說,但我知道,你這幾年也不好過,你···不用對我感到愧疚。”
他話說的斷斷續續,人都是有遷怒情緒的,他從雲岑不正常的反應也猜出來了,姑姑可能是為了保護他,或者他們才去世的。
但遷怒情緒過去後,又起了一股别樣的情緒——這是姑姑拼死也要保護的人。
他輕聲說:“你是姑姑的學生,年紀比我大,我就叫你一聲哥吧。”
雲岑的腳步猝然停下。
——我侄子啊,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天使,超懂事的。
真糟糕啊。
他想。
他又想,
真幸運啊。
*
雲邊是在青年19歲的時候才出現在他身邊的,它見過青年在特爾蘭伊斯裡最輝煌的兩年,看過他風度翩翩倍受追捧,漫不經心拿下大學最高的榮譽獎項···他總是冷漠自持,溫和的假面之下是對衆人愚昧的不屑與傲慢。
他幾乎沒有跟任何人建立過深的社會關系。
他可以漠視昔日同學在眼前凄慘死亡,用最刻薄的語言拒絕别人真摯的示愛,它以為他鋒利外表之下,是一副相符的冷硬心腸。
可看着這時檢測出的青年巨大的情緒起伏,它才意識到,他并不是計算精密的儀器,鋒利外表下,是被鐵石心腸包裹的柔軟。
他并非傲慢自大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