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
雲岑從賀倚懷裡醒過來,眨眨眼睛,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在了還在睡覺的賀倚臉上。
雲岑覺得這個時候賀倚很乖,沒有在外裝模做樣的斯文,也沒有平日摘下眼鏡後冰冷強烈的侵略性。
有的隻是恬靜的睡顔和漂亮的臉,像是所有上層人的小孩子人手一個的美麗娃娃。
很适合擺放在他的世界。
雲岑如此評價道。
然後他小心翼翼地從美麗娃娃的懷抱裡退出來,去外面把自己收拾好了又進房間俯下身子輕輕地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他這才出去,先給餐館通訊,要了一份早餐,八點送到家,又給賀倚留了字條,告訴他自己去上班了。
然後才去上班。
賀倚醒過來的時候,看着空蕩蕩的懷裡眯了眯眼,坐起來仔細打量房間内部。
他昨天隻看了個囫囵,現在看來,他身邊肯定有奸細,不然雲岑怎麼可能知道他在天鵝堡的卧室裝修細節...就是這個房間沒他的大。
他想了想,又笑了,覺得雲岑天真可愛,這麼裝修房間不就是擺明了告訴他身邊有奸細嗎。
他換衣服洗漱完,正好八點,走到客廳看到字條,忍不住微笑,這時門外響起門鈴聲。
而後一道女聲傳來:“您好,先生,我們是美味餐館來送餐的。”
賀倚戴上眼鏡,過去開門,接過早飯的同時,問:“他之前在你們這訂過餐嗎?”
不知道雲岑到底說了什麼,女工作人員很誠實的如實相告:“沒有的,這位先生第一次在我們這裡訂餐。”
賀倚颔首,“多謝。”
他提着早餐,打開看了一下,都是他喜歡的。
他摸了摸手腕,給思翰德發通訊。
思翰德的身影出現在客廳裡,衣服還是先前那一身,上衣下擺慢慢滴着血,“少主,咋啦?”
賀倚:“把我身邊的人都查查,特别是能進我卧室的。”
思翰德神色一凜,“收到,我會跟陳管家徹查。”
賀倚看着早餐,忽然又說:“抓到了誰洩露我的消息先别殺,問問他背後的老闆是誰。”如果能借此查出雲岑背後的人就更好了。
他挂了通訊,美滋滋享受起了早餐。
吃完早飯,不知道是那件事撥動了他的慈愛神經,徑直到江同家裡把他薅起來,說要考核他的學業。
江同先是看着他臉上比今天太陽還燦爛的笑,覺得他吃錯藥了,然後聽到要考核他的學業,更覺得他有病。
但是礙于賀倚的武力值,他還是憋屈的跟他說了最近的規劃。
“我最近在修學分跟績點,馬上修滿,老師說我修滿,然後期末考個好成績就能提前畢業了。”
賀倚撐着臉,睨着他,語氣輕柔:“誰讓你這麼積極的去修學分的?雲岑?”
江同關系好的朋友不多,最近的改變也不太可能是以前的朋友勸說的,無非就是新認識的,江同新認識的朋友也就一個雲岑而已。
江同眼皮狂跳,但面上裝的很穩,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裝,他含糊道:“這不是差點死了,以防萬一,先拿一個大學畢業證。”
賀倚:......
賀倚:“最近學業壓力很大?怎麼說話不過腦子?”
江同強撐着微笑,“哥,你啥時候回天鵝堡?”煩死了,怎麼還不走。
賀倚一眼就看出來他在想什麼,更加坐的穩,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閑聊,直到江同忍無可忍找借口說自己回去上課,他才有些遺憾的施施然離開。
江同氣的想放狗咬他。
他這時完全沒想到賀倚想着他提前畢業後把他弄到孔雀城去讀研究生。
*
賀倚晚上在雲岑家過夜,白天雲岑上班,他就回家處理事務。
這樣的日子過了四天,賀倚終于不得不離開了。
他這幾天最終還是沒問雲岑願不願意跟他走,他看的出,他不願意。
或者因為放不下江同,或者是有契約精神,要幫五院重現輝煌...又或者是欲擒故縱,反正他不願意。
大概是每天夜裡懷裡讓人格外具有安全感,又或者是每天定時定點不重樣但都意外很合口味的早飯,很用心裝修的房間等等等等,賀倚神經搭錯了,決定大發慈悲放過這個對他目的不純的小研究員。
他就良心發現這一次,希望他把握好機會。
賀倚想。
天蒙蒙亮。
雲岑在門口給他送行,灰色瞳孔不複從前的冷漠,已經全部充滿了賀倚的身影。
賀倚心情很惡劣,一直不怎麼動彈的黑色觸手藏在繼承人黑色外套裡,焦慮地蠕動着。
他的頭發梳在腦後,露出優越的五官,牢牢吸引着雲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