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的束縛被揭開,黃毛惡狠狠地沖着江栖池蹙了一聲:“呸,你簡直就是個畜生!聯邦的叛徒!”
身旁的唐悅早已放下了手中掙紮的女生,抓起黃毛的頭發重重地砸到了一旁的牆上,冷冷開口道:“嘴巴放幹淨點。”
這一下唐悅沒控制好力道,那黃毛竟是直接被撞得暈了過去。
唐悅轉了轉手腕鄙夷道:“聯邦的人真是脆,才這麼一下都受不住。”還不如捷萊抗揍。
當然她知道眼下是什麼場合,并沒有把後半句話說出來。
眼見黃毛暈倒,被綁住的女生掙紮得更加劇烈。
江栖池看着眼前的三人倒是想起來了初遇黃毛時發生的一些細節。
被綁住的另外兩個人都是之前跟在黃毛身後的小弟,那當時他們提到的那個小夏......
江栖池轉身看向了一旁劇烈掙紮的女生,當初的黃毛一行人裡并沒有這個女生的身影,而江栖池在聯邦也沒有見過這個女生。
他将目光移到女生肩上的徽章——那裡寫着每個人的名字。
蘇夏。
果然就是他們提到過的那個‘小夏’。
江栖池擡手輕輕打了個響指,樂茵夏嘴前的枷鎖消失。
她先是劇烈咳嗽了兩下,随後開口道:“是我動的手,和他們沒關系。”
這話倒是不假,黃毛雖然也在對他惡語相向,但卻并沒有什麼殺意。
而這個蘇夏看向江栖池的眼神中卻是不帶掩飾的恨意,似是下一秒就要沖上來掐斷他的脖子。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是聯邦軍方的人想殺他,也不會指使編外軍的人動手。
但如果要是自發的......
那就隻能是和他本人有什麼深仇大恨了。畢竟就算自己在聯邦的名聲再怎麼差,也不至于讓人恨到冒着生命危險來動手。
“殺叛徒需要理由嗎?”蘇夏盯着江栖池,大抵是清楚當下的形勢對他們很不利,努力控制自己的語氣,但眼底的恨意卻是隻增不減。
夏星野微微向前側身,擋住了那女生看向江栖池視線,面色不善地冷聲開口道:“你們聯邦現任技術首席上任已經快一年了吧?”
言下之意就是江栖池已經離職一年了,算哪門子的叛徒?
那女生雖然被夏星野的氣場震到,但還是硬氣道:“勾結同盟軍殘害同胞怎麼不算叛徒?”
邊緣星系的編外軍遠離主戰場,甚至大部分人連同盟軍的艦隊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大概率是見他們的戰力太強,所以錯把他們當成了同盟軍的人。
唐悅不滿道:“你們聯邦的人怎麼上來就給人潑髒水。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我們哪裡殘害你們的人了?到目前為止你看到過一個死人嗎?”
蘇夏下意識想反駁,但張了張口卻是說不出話。因為這一路上她确實沒見過一具屍體,大部分都是被打暈扔在原地的活人。
唐悅抓起一旁昏倒在地的黃毛,從腰間掏出了一把刀,抵在了黃毛的脖子上:“但你要是再不說實話,我們也不建議把這個罪名做實。”
見那刀已經在黃毛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那女孩聲音顫抖地開口道:
“那架機甲......”
女生的聲音不大,夏星野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他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身邊的人,江栖池隻是微微低頭,看不清神色,隻是雙唇微微張開。外人可能看不出什麼,但夏星野知道,這是江栖池愣住的表現。
“我的老師在那架機甲上。”
說這話時,女孩的眼尾泛起了紅暈。眼中的淚花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雙眼猩紅地看向江栖池。一直強忍的恨意終于是崩不住了,怒吼道:
“你知道他有多期待那次試駕嗎?你知道他有多崇拜你嗎!憑什麼你不在機甲上!憑什麼你活得好好的!我要報仇,我要殺了你給他陪葬這個理由夠嗎!”
那女生似是有一肚子的話想沖着江栖池說出來,但看着在唐悅手裡的黃毛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面色脹紅,恨不得沖上去活撕了江栖池。
江栖池眼眸微垂,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是轉身開口道:“如果我是你,至少會先弄清楚事實再談報仇。”
“你是在替自己開脫嗎?”
沒有理會女生的話,江栖池對唐悅說道:“放下他吧。”
猶豫片刻後,唐悅松開了手中的黃毛。
江栖池下意識地想伸手拉住夏星野,伸出的手卻停在了半空,随後先一步的離開了這裡。
-
星艦飛船裡。
夏星野站在駕駛室門口,動作放緩地打開了駕駛室的門,神色自若絲毫看不出他剛剛奔向這裡的急促。
黑色的舷窗遮擋了外面的光線,駕駛室裡開啟了遮光模式。
即使多亞星此刻還是白天,這裡也還像夜晚一樣,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是虛拟屏幕微弱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