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驚叫劃破漆黑的寂靜,别莊中終于鬧了起來。仆從四處逃散,衡七卻沒有理這些人,直奔主宅。很快一個留着長胡子的瘦高個男人被擊出房門,踉踉跄跄地逃離原地。
衡七緊追着男人,瘦高個隻得一路反擊,可惜很快不敵。還沒等他踏出别莊就被衡七一劍穿心,很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那人的血一路拖到大門前,卻沒有一個人出來呼救收拾。衡七砍下那人的手,收在盒中,往袖中一放便大步離開了别莊。
見此情景,方璃來不及記下衡七的身法,迅速和夏蟬離開木屋,追了上去。衡七的身影潛伏在黑夜之中,若隐若現。兩人都不敢松懈,大氣不喘地一直和他保持着合适的距離。
衡七并沒有朝着始安城去,而是順着小路越走越遠。正當方璃疑心他已經發現時,衡七加快了腳步,飛快地進入了一片竹林。方璃和夏蟬對視一眼,咬牙跟了進去。
進入竹林後,沒多遠便出現了一個竹子小院,唯一的一間屋子裡還點着燈。衡七在竹屋前停住腳步,方璃兩人立刻一躍至竹子上方。方璃見他把刀立在了院門旁,不知為什麼猶豫了一會才進去。
等衡七進去一段時間後,兩人才從竹子上下來。兩人不發一言,默契地繞到小院後方,低俯身體,靠到窗戶旁。屋内不停地傳來男子的聲音,卻沒有人回應。方璃對夏蟬微微點頭,兩人都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迷煙管,悄悄地戳破窗戶紙,将迷煙吹了進去。
這迷煙是方璃獨家秘制,一旦吸入頃刻就會倒地。即便如此兩人也不敢立刻動手,屋内已經安靜了許久,方璃用手指向上指了指。夏蟬了然,一點腳上了屋檐。
片刻後夏蟬下來對方璃點點頭:“兩個人都暈了。”
“兩個人?”方璃謹慎地推開房門,房門突兀的響聲此時格外大聲,但屋内依舊靜悄悄。衡七倒在地上,身邊的桌上還趴着一個女子。
方璃歪腰看了眼這個穿着簡樸的女子,這女子左右不超過二十六歲,閉着眼也能看出長相清秀,不知是怎麼和衡七扯上關系的。夏蟬正單膝蹲在衡七身邊,在他身上上下摸索了一番,卻并沒有什麼發現。
方璃不知想到什麼,也俯身拉開衡七的雙手,打量了一會。不到片刻方璃就把他的手放下了。兩人在屋内搜尋,書籍信件,衣物鞋襪,床鋪書桌,通通翻找了一遍卻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
屋内雖有醫書和一些藥材,但都是治尋常疾病的,和紅白醒一點關系都沒有。夏蟬将信件看過一遍,小心地放回原地。方璃撇到那女子手邊放着一個布籃子,随意地拿起翻看。籃子中多是手絹,繡的也是簡單的花鳥。方璃翻到最後,觸摸到一塊明顯粗糙的布料。
布料上繡的并不是什麼花鳥魚蟲,而是一個圓形圖案。方璃細細地摸過繡線,不知為何覺得這個圖案十分眼熟,好像不久前見過。
“我們走吧,看來不是他。”方璃正絞盡腦汁地回憶,夏蟬突然走到她身邊。她順手拿過方璃手上的布料:“這塊布怎麼了嗎?”
方璃盯着那個圖案:“你不覺得這個圖案很眼熟嗎?”夏蟬也看了一會說道:“沒有,我都看不出這繡的什麼。回去等他們消息吧,多半是另外兩人。”
她将那塊布放回籃子中,方璃按順序整理了下其他手絹,點點頭,将布籃子放回原地。兩人最後環視一遍屋子便趁着夜色離開了。
*
茶樓包廂的門被打開,王棄塵和柳聲兩人終于回來了。方璃打量兩人神色,語氣遲疑:“怎麼樣?發現了什麼?”
王棄塵兩人跨坐到對面椅子上,沉默地搖搖頭。方璃難以置信:“是被發現了嗎?”王棄塵接過茶杯,卻直接放在手邊:“并不是,我們一切順利。隻是我搜了兩處屋子,兩處都沒什麼發現。書架上的文件大多是聽雨閣的機密,我并未拆開。其餘能夠搜尋的東西我都看了一遍,并無奇怪之處。就如柳聲先前所說,兩個人都是醉心公務之人。”
方璃皺着眉頭看向柳聲,柳聲認同地點點頭。見狀一旁的夏蟬突然撐住自己的頭:“我們倆也沒有發現衡七的可疑之處,除了他屋内有個女子外,其他都符合他平時的行事。這下,線索豈不是又斷了?”
幾人一時有些愁眉莫展,方璃心下懷疑,卻不想在夏蟬兩人面前逼問王棄塵。她擡眼靜靜地盯着王棄塵,王棄塵像是沒察覺到她的目光一般,自然地為幾人添水。
“砰砰砰”,門側的窗戶旁傳來撞擊聲,方璃心下一驚,猛然看向窗子。夏蟬安撫地伸手按住她肩膀,站起身,走到窗子旁,打開窗,一隻鴿子撲打着翅膀飛到她的手上。
夏蟬轉過身笑道:“是我的信鴿。”她取下鴿子腳環上的紙條,将鴿子放飛後,低頭看紙條。方璃見她的臉色越變越難看,出聲詢問:“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