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冒險些也有好處。”
姚錦自己本就是做生意的,姚家家底殷實,想着俞溪實在玩脫手了也能多少兜個底。
“隻是你别急,這才開張幾天,你都快愁成小老太太了。”
她這話不是誇張,俞溪這幾日都快把算盤珠子打下來,一個人躲在房裡長籲短歎。臉上的疲乏怎麼也蓋不住。
“啊。有嗎?”俞溪拍拍自己的臉。
“你仔細自己的身體。旁的再操心也用處不大。”
姚錦不打算插手俞溪的計劃,等了會兒有人上報舒家的人徹底老實了也就回府忙自己的事去。
俞溪把人送走後站在窗邊,神色複雜地望向對面的客棧,深知姚錦的話不無道理。
誠然,所謂“泉字門”出的金貴扇子看着是一年不開張開張吃一年,但是賬本可是不會騙人的。
上端如果僅僅隻看原料成本,那得利夠漂亮。但産出能力實在太有限。
即使按着捆綁出售,那頭作坊裡出來的扇子還是積壓了許多。
前兩個月還能指望吃老本,但頭重腳輕萬一哪天摔死就麻煩了。
[你該給我一本《如何成為商業巨賈速成版》秘籍的。]俞溪走出門倚靠在欄杆邊和系統吐槽。
[您的需求已超出功能範圍。]風扇依舊是一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樣子。
俞溪盤着手裡不知道從哪個托盤裡順來的核桃,探身往下看。
人擠人的很是熱鬧啊。
怎麼就是賺不到錢呢?
俞溪這會兒又發愁,掌櫃的宛如幽靈出現在俞溪背後。
“坊主,外頭有人來尋您。瞧着不太友善,您看是?”
掌櫃是俞溪專門請來管鋪子的,比俞溪大二十來歲,因而不同那幫孩子一樣稱俞溪姐。
俞溪心頭一跳。
“把人請進來,叫武家兄弟在門外守着。”
“怕他鬧起來,方才已經把人從側門領進來引進底下的小門房了。”掌櫃面色如常,彎着腰很是隐晦地指了個方向。
“多謝。”俞溪這會兒是真慶幸自己請掌櫃那會兒求了姚錦篩人,這下效果可不就出來了。
*
“不知您是?”俞溪面露詫異地看向面前衣着質樸身形瘦高,臉上褶皺遍布的男人。
這種總不能是來談生意的,原主過往也沒這麼個親戚朋友。俞溪登時警鈴大作,腦子裡開始思慮最近這幾日可是哪裡給有心之人留了漏洞。
“嗬嗬,俞老闆,久仰大名啊。”來者笑眯眯的神情很是詭異,至少俞溪非常不喜歡這個人的眼神,鼻涕似的粘人。
“我家大閨女兒石翠在您那兒做工,不知您可有印象啊。”
斷掉的弦被接上,俞溪這會兒知道那種反胃感從何而來了。
買下小女孩又不把人當人看的東西,怎麼會讓人覺得面善呢。
他來這兒到底想要什麼?
瞧見俞溪毫無驚慌失措之色,他搓了搓手,眼珠咕噜咕噜地轉,其中的市儈精明叫人一覽無餘。
“不知道那死丫頭同您說過沒有,她這幾日本該歡歡喜喜地做上花轎當新娘子的。”
俞溪不答他的話,靜靜地看着他一個人忙活着自圓其說。
男人抓起桌上的被子給自己灌了一口茶水,俞溪這般态度是他預料之外的事兒。
不過那又怎樣。
“那日家裡鬧了點小矛盾,石翠孩子心性竟是直接離家出走了。”說到這還忍不住捂住眼睛擦了把眼淚,“您說這孩子,怎麼能這麼不把自己當回事兒。”
“您有話直說。”俞溪身邊站着武毅這麼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身上穿的緞子也不差,往哪一坐威懾力也是有的。
男人的唇角下撇,縮着脖子讪讪一笑,眼見俞眉頭越發緊皺顯出不耐才低聲開口。
“家裡近日來有些困難,石翠那丫頭在您那兒幹的可還好?聽不聽話?”
俞溪把肩膀依靠在一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掌櫃送進來的茶盞輕抿。
“不大好。”
茶盞被放回托盤上的聲音很清脆,激的對面的人身形僵住瞬間,但不過一會兒也就自己恢複了賠笑的嘴臉。
“哎喲那死丫頭想來給您惹了不少麻煩吧?”臉色很是難看,似乎打心眼裡覺得石翠不該是這樣的。
“你把她接回去罷。”俞溪不鹹不淡地開口。
料到了這人多半是要借石翠的事兒來要錢,讓他打聽明白石翠的處境還得了?
“啊?”男人猛然擡頭看向俞溪的臉。
那天晚上她不是還可憐石翠拿帕子給她處理傷口嗎,她該很是心疼護佑着石翠才對。
怎麼會,怎麼會這般?
俞溪拿着一方帕子一根一根地把手指擦幹淨,見人呆若木雞的樣子冷嗤一聲。
“怎麼?你們的閨女兒要送來給我養喽?”
“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他抖着手去擦額角冒出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