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绯在她身後的慌亂大叫也沒能吸引剃頭挑子一頭熱的彩的注意。绯撐着腰,目瞪口呆的同時後知後覺不安,“不是吧,我隻是随口跟這家夥一提……”沒有叫她在這個關口去招惹佐久早啊。
梅崎绯想起佐久早聖臣那張清冷到幾乎冷淡的臉,輕輕打了個哆嗦。
“不管了,”她一擺手,“反正倒黴的也是彩,就讓她去撞南牆好了!”
“撞什麼南牆?”問話的是吹奏部高年級的一個學姐,梅崎绯連忙控制神色,随口說了借口糊弄過去了。
站在排球部的體育館門口前,望着高大的建築和來往的學生,彩心音第一次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好像即将踏入另一個世界一樣。
她使勁搖晃着頭腦,把雜念甩出去,“想什麼呢,這裡可是井闼山啊,井闼山。”如同給自己鼓氣那樣,彩重複着高中學校的名字,再次擡頭望向矗立的體育館。
說起來,她一次也沒有看過佐久早打球,明明在怒所時就已經是小有名氣的選手了。
「好,就趁這個機會好好觀摩下。順便讓佐久早同學知道我的決心。」
抱着這種雄赳赳氣昂昂的态度,彩闖進了這個本不屬于她的世界。
……
半分鐘後,彩站在球場旁邊的休息區,忍着佐久早時不時扔過來的刀子一樣的眼神。
“佐久早,那是誰啊?”有高年級的前輩問。還沒等佐久早回答,就有人迅速搭了話:“聽說佐久早初中時有個小女朋友,就是她吧。”
佐久早臉色黑了,迅速說了句“不是”。
球場上的人迅速地會心一笑,嘻嘻哈哈的,對于當事人的否定也沒當回事。
佐久早覺得,自己真的有必要跟彩說明一下了。
消失了整整三個月,然後跑來說這麼一通莫名其妙的話,沒等到回複就又跑掉了,這家夥真的有恒心這種東西嗎?
又過了大概二十分鐘,訓練宣布中間休息。佐久早決心當作沒看見她,直到古森主動去和她打招呼。
佐久早:“……”
豆豆眉的棕發少年意外的健談,彩心音本人是嘴巴張了就閉不上的類型,兩個人聊得熱火朝天,還時不時朝佐久早的方向投來目光,閉着眼睛也知道這兩家夥在聊什麼話題。
佐久早受不了了,拽着彩的手腕把她拉到一邊。
彩的眼睛欻地一亮,如同久候的餐廳客人終于等到了正菜那樣,她興緻勃勃地說明來意,然而好笑的是,彩熱情的應援得到的回應和她想象的截然不同。
佐久早坐在休息的長凳上,對着前來表明來意的彩說:“比賽随你,來看日常訓練就不用了。”
彩吃驚道:“不用了,為什麼?”
佐久早喝了口水,視線下撇,“你太麻煩了。反而會影響别人訓練吧。”
那态度簡直就是在說:你跑來加油,完全是在給我們訓練添亂啊。要是古森在這裡,肯定對這無情的态度再度感慨。不過彩和佐久早的對話向來非常人所能理解,就連身邊的人也認可了這點。
彩認為佐久早在害羞。
她堅持道:“你不用有負擔感。為朋友應援是我應該做的,朋友不就是應該互幫互助嗎。”
佐久早瞥了一眼拍胸脯的彩,目光涼涼。
不管彩怎麼堅持,他依舊反應非常冷淡。
彩又跟他說了幾句話,雖然态度看上去還挺正常,但心裡其實有點生氣了。
離開的時候彩臉上的笑容淡了很多,和古森打招呼的時候語調也是十分平靜。
“聖臣,你說了什麼把人家惹生氣了?”古森故意道。
佐久早活動了下肩部,“我可沒說什麼,還不是她惦記着拍照的事。”
古森也有些吃驚,初三快畢業的時候,他可是親眼目睹佐久早據說已經是第N次拒絕彩的拍照請求,後來彩不再來找聖臣,便以為她放棄了這個念頭,沒想到到了高中她還在想這個。
彩嘴上的應援分兩部分,一部分是吹奏部拉拉隊,這屬于官方要求,彩也是在部内的要求下才會出現在那片觀衆席的,要是沒有吹奏部,鬼知道她人去哪裡;另一部分是想看排球部日常訓練——
說到這個,佐久早的嘴一撇。
開學三個月了,也沒見她來過排球部一次。在佐久早看來,她大概又是重燃了拍照剪視頻的熱情,所以這會兒才提出的要求,這個沒毅力沒恒心的家夥。
古森笑着調侃:“女孩子要是生氣了,之後可能就再也不跟你說話了哦。”
佐久早心想,這幾個月她也沒怎麼和我說過話。
古森又說:“哎呀,彩那麼可愛,有什麼地方讓你不高興了,你就跟她直說嘛,她看着就不像是會因為這個生氣的人。”
佐久早扔下一句:“我才懶得管她。”複又回到球場訓練去了。
“真是的。”古森發出熱愛操心的感慨,“好不容易聖臣才交到的朋友。”雖然他們之間的氛圍,看上去确實有點奇怪就是了。
古森帶着最後一絲惋惜,将此事抛諸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