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舒煜笑道:“如果你願意他們抓到你然後做實我和妖族勾結的罪名......”
他一邊說一邊瞥小琦,果然小琦認輸地點頭說:“好,按照你說的辦。”
這邊兩人商定了對策,很不幸被舒煜言中的是,小琦在京城之中使用妖力,就算再怎麼微弱還是被狩妖網捕捉到了。當年京城的伏妖衛可是利用這個在京城抓捕妖族奸細。
小琦順着隧道一樣的小路逃了出去,可是還沒有走多遠就發現陳九黎的屋子被團團圍住了,他想到應該是被跟蹤了,應該他在城外的時候使用妖力的時候被搜索到了,然後他們一路上追到了陳九黎這裡。
他在尋找南苑的時候為了保存體力,所以并沒有使用妖力,可是當他進入南苑的時候使用了妖力。
小琦的心狠狠一沉,他擔心舒煜受到牽連,又擔心陳九黎受牽連,所以隻敢遠遠躲着。
他正好看到一群黑衣人将陳九黎帶了出來,也不知道要去哪裡。他想也沒想就跟了上去。
他想起來舒煜對他說的:“讓他保護好陳九黎,因為那些人可能要拿他開刀。”
小琦知道陳九黎對舒煜意味着什麼,而且還十分感同身受——因為他也一直受到陳九黎的照顧。所以不用舒煜囑咐,他自己也會保護好陳九黎。他跟着那群将陳九黎綁走的人一路到了一座無窗高牆的建築。他先是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然後再一次變成了貓溜了進去。
這個建築體建于地底,入口隐蔽,僅有一道鐵鏽斑駁的窄門,上書“昭獄”二字,漆色暗紅如凝血。入口處是一條向下傾斜的甬道,兩側火把幽暗,石階濕滑,仿佛直通幽冥。
還不等小琦穿過黑石甬道,就聽到了一聲慘叫聲,而且那聲音屬于陳九黎沒有錯。
他立刻加快了腳步,但是這裡的狩妖網好像更加密集了,并且布成了一個類似陣法的東西,讓他感到越來越力不從心。他的手指用力扣進了還沒有愈合的傷口,希望能夠多一點血來支撐他繼續走下去。
他跳上房梁,隻見房間内刑具陳列,最上方的位置擺了一個大桌,桌後一個人族的官員說:“你隻要供述了三殿下和妖族勾結你就能夠回去了。”
陳九黎不吭聲,但是他琥珀色的眼睛閃爍着仇恨的光芒,他眼角的細紋在微微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痛楚。
那官員見他是個硬骨頭,就笑着說:“你放心,你隻要說了,我們就放你走,并且還你的兒子一個清白如何?”
一聽到他提到自己的兒子陳九黎立刻低聲痛呼了一聲,好像是最脆弱的軟肋被人捏住了一樣。如果說之前他的憤怒隻是在燃燒的火苗,現在就是噼裡啪啦炸開的火焰了。
平日裡溫和總是笑吟吟的陳九黎早已不見了蹤影,小琦看到了一個充滿了怨恨和憤怒但又無可奈爾的痛苦的老人。
陳九黎大罵道:“畜生!你們口口聲聲說妖族野蠻不開化,我看你們這些人才是真正的野獸,我兒子是妖族的英雄!”
那個人族官員隻是輕蔑地勾了勾嘴角,但是他眼中本來輕蔑的感情突然變得尖銳起來,幾乎在瞬間進補了無數的惡意。
他對身邊的手下說:“來呀,把釘子拿來。”
他身邊那個瘦小的黑衣人立刻取來了一個卷軸,卷軸展開,裡面陳列着各式各樣,大大小小不同的幾十個釘子。每一隻釘子的尖銳處都閃爍着淡藍色的光芒。最大的差不多和斧頭的柄差不多粗,最細的小琦都看不清楚,是能從反射的光芒來分辨。
那個人族官員取出那個最長最大的釘子,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到了陳九黎面前,彎下腰笑着說:“英雄還是狗熊的,都是活着的人說了算的,所謂勝者為王的道理你難道不明白嗎?我說他是畜生,而且不僅我說了,人族的書上也會寫他是個畜生,妖族都是畜生。啊對了,我猜你想說妖族也可以寫他是英雄我是畜生,那你倒是寫啊,隻不過整個妖族到時候就被我們滅了,沒有人會記得你們,也不會記得你們的什麼狗屁英雄!你想想,狼群會記得和獵人争鬥最後被殺死的頭狼嗎?不會的,他們隻會記得:不能再招惹人!”
陳九黎已經憤怒地打顫,但是他全身都被束縛着,而他身上妖族的血脈也清楚感受到了狩妖網的恐怖的威壓。
小琦在心中想:“他兒子?清白?什麼意思?”但是他已經無暇去考慮這些前因後果了。
官員說用一種馬上要去郊遊的輕快的語氣說:“來,将釘子釘到他腦袋裡去,你要是不想供述也沒有關系,我們自己寫一份就行了,到時候再按上你的手印,皆大歡喜。”
他正說着,他身邊幾名黑衣人圍了上來,其中一個高個壯碩的将陳九黎的身體壓了下去,兩個有力的手臂固定住了陳九黎的頭,另外一個拿起釘子,而第三個人則是取來了一個錘子。
那個官員退後了幾步,說:“小心點,别弄得太髒了。”
就在這時,隻聽一身清哧,陳九黎身上的大個突然就飛了出去,他好像成了一個龍卷風的中心,周圍好幾個人都被彈飛了。
而陳九黎身上的鎖鍊也應聲斷裂,一隻手将他扶了起來然後他身體一輕被人背了起來。
與此同時,陳九黎艱難地睜開眼看清了來人——銀發碧眼,正是小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