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舒煜甚至他的軟肋在哪裡,于是他找到了程烈,先是恭維了一番,說:“當時在葵州我受了那妖族的蒙蔽差一點喪命,全賴将軍救我性命。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程烈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傲慢,他自視甚高,覺得這個三殿下就是個蠢貨,所以隻是冷冷地說:“殿下說得哪裡的話,這是臣的職責所在,隻是希望殿下以後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再被這些奸賊的蒙騙。”
舒煜做小伏低狀地連連點頭,說:“将軍既然不屑與朝中衆小人為伍,以自己的實力站穩腳跟,是真君子。這些妖族如果作亂還要倚賴将軍出馬,所以還是收着些為好,這樣才能源遠流長,你說對不對?”
程烈的眼睛盯着舒煜,舒煜不躲不閃,微笑地看着他,表面上一派溫文,但是讓程烈感到了一股肅殺之氣。
程烈不是傻子,他畢竟也在朝中混到了這個地位,當然知道舒煜是什麼意思:你要是對我要做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麼我就能你一直有功立,這話說好聽點就是維系戰略平衡,說難聽點就是養寇自重。巧就巧在,之前在葵州程烈的所作所為得罪相當于幫着舒煜踩魏缙,得罪了舒堯,此刻正需要一個能夠穩一穩他地位的人。
過了半晌程烈終于露出一個笑容,但是他的眼睛卻戒備地盯着眼前這個年輕人。舒煜因為重傷未愈而顯得蒼白的臉讓程烈覺得看不透。他真的是那個大家眼中瘋瘋癫癫天真地和傻子一樣的三殿下舒煜嗎?
然後他在心中冷笑了一聲:舒堯妄想這麼簡單地除掉自己的弟弟,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程烈秉持的實幹精神最終還是壓到了他心中對國家的忠誠,如果他真的因為政敵的攻擊而被罷免,到時候倒黴的也是邊疆的百姓,想要幹實事,他必須要先保住自己頭上的烏紗帽。
“殿下思慮周全,程某多謝殿下提攜。”這一次他的語氣很尊敬,至少聽起來是這樣的。
舒煜說:“将軍客氣,隻要将軍肯我這個面子,往後将軍還有大展拳腳的機會。唐大人也很看重将軍。”
程烈知道魏缙倒台了之後就是唐熠在内閣之中最有分量了,而唐熠想必也是舒煜的人,三殿下的意思是跟着我一定有你的好處。
程烈在心中暗暗想到:這是先給我一根救命稻草,然後再許給我一桌滿漢全席。
縱然他想到了,但是還是忍不住上鈎了,也許對方早就料到了——從他帶領軍隊将曹智鴻等人拿下的時候,他就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了。
舒煜知道自己必須先團結身邊的人才能開始大刀闊斧做這些事情,于是他首先搞定了程烈,因為程烈是有兵的,而且也是對付妖族最厲害的一把刀,他必須要握住這把刀。
再接着就是搞定錢的問題了。他利用杜越的關系召集了一群商人,先是在錦州城大擺宴席,然後說出自己的來意:現在有一個絕好的賺錢的機會,那就是和妖族通商,但是需要一筆錢來修建驿站和雇傭保護的士兵。
然後那些人就不買賬,後來有人提議說要向妖族買地,被舒煜否決了,因為他知道之後會有很多的麻煩。
結果這個人就懷恨在心,給舒煜惹了很多麻煩。
舒煜本來之前就差一點死掉了,現在病還沒有全好就到處奔波,病情居然有進一步加重的意思。
杜越看到他這樣氣得大罵:“這樣下去你怕是要先累死,隻怕你的仇敵都要放鞭炮慶祝!”
舒煜在杜越的強迫下隻好休息了幾天。
小琦剛回來就看到了這一幕,因為他時不時會回來看看他,并且也聽說了他在做的事情。
後來他回去之後就跟現任長老說:“舒煜不是一個昏頭的人,他看得出來他是真心想要兩族不要動幹戈,所以才會這麼拼命。”
長老被他說動了,而且長老本來就已經很老了,正準備把爛攤子交出去,本來想要提醒小琦,但是小琦此時勉枝的記憶已經恢複了一些,所以他也知道一味地用暴力解決問題已經行不通了。
小琦身體裡勉枝的意識也在他失去記憶的一段時間裡成長了,在人族遊曆了一番,他也懂得了: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弑殺的,他們之中也有善良的人。
他看着妖族和人族的差距,也深刻意識到了必須要帶領族人走出一條不一樣的路,否則就隻能淪為魚肉。
他先是天天去舒煜那裡,像是一個田螺姑娘一樣給他帶傷藥——含有自己血的糖,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血可以醫治人類很多的病症。
一開始他害怕舒煜對他還有仇恨的情緒,所以根本不敢露面,隻是默默守護。
有一天他目睹了舒煜遇上了麻煩,于是忍不住出手相救了。但是還是沒有露面。
但是他默默跟着舒煜的時候看到了舒煜拿出了自己的妖鈴在擺弄,他就覺得他應該是猜到了是自己,而且他還在用妖鈴呼喚自己,他差點就沒有忍住現身了。
但是他看到了時間了,他其實是來看世界樹的,而且他和長老有約,實在不能爽約,于是想着:等他回來就過來看舒煜。
他的心中頓時湧現了激動的甜蜜的感情。
勉枝的記憶蘇醒之後他也想起來很多靈族的妖術,并且發現自己可以在水中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