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尊尼獲加,琴酒冷聲問:“他呢?”
波本聳肩:“跟我說自己困了後去睡覺了。”
琴酒沒有發作,室内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在場唯一的外敵。
白晝新拿出來的槍口依舊對準了冰酒,面對這麼多人,他絲毫沒有緊張感,反而對着才進來的冰酒打了招呼:“啊,是你。”
他勾唇一笑,眼底一片暗沉,咬字很是清晰:“冰酒。”
冰酒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眼睛上,但是很可惜,現在的白晝完全是一副赤井秀一的樣子,綠色的瞳孔看不出什麼來。
所以他回話:“怎麼,不敢用真容?”
白晝心說你們看到的我的資料上的照片臉都是假的,給你們看看又何妨。
青年的臉一瞬間變成了另一張熟悉的眉目昳麗的臉。
這是尊尼獲加的臉,他頂着這張臉,神色不再冷淡,而是笑意盈盈:“怎麼說?你們那位不在的好夥伴的臉,長得不錯吧?”
冰酒在那一瞬間察覺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感。
而這熟悉感,來自于已經死去了的廣末夜。
他曾經也說過這樣一模一樣的話。
冰酒陡然沉下臉來,舉起槍對準了他,眉眼之間是顯而易見的煩躁與冰冷:“逗我很好玩?”
他說的是“我”。
“當然了。”白晝說,他意識到這群人沒有立刻動手,是想要從自己嘴裡套出些情報來,他也可以毫不吝啬地給出一點有關自己的無傷大雅的情報。
“畢竟你是我的仇人,我看到你就想殺了你,但是又偏偏動不了手,就隻能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了。”青年的發色依舊是白色,比起尊尼獲加那頭有些不倫不類的頭發來說,多了一絲明淨,本來也該少點不羁的,但是他的神态補足了這一點。
“不過你也太開不起玩笑了吧?我不過就是引用了一句曾經的格蘭威特的話,你就這麼按捺不住了。”他幽幽地歎了口氣,“那要是我換個人……”
他在冰酒如同注視死人一樣的目光中,再度換了一張臉。
“楓。”青年靜靜地看着他,戲全部都在眼睛裡。
冰酒手指按下了扳機。
白晝側首躲過這枚子彈,而這幾人也同時發難,幾枚子彈從四面八方朝他打來,白晝這一個肉體凡胎自然躲不過,所以一枚子彈嵌入了他的右肩膀。
身影一晃,他迅速退入了旁邊的一群書架之中。
“追!”琴酒冷喝道。
白晝晃了一圈後再度回到了原地,伏特加還守在那裡,看見他後立刻舉槍。
“等下,伏特加你不認識我了?我是尊尼獲加!”他忙舉手,絲毫不懼地走近,還順便打了個哈欠,“本來睡着了,聽見你們在這兒動靜挺大,就過來了。這是在幹嘛?”
伏特加狐疑地看着他,說:“你過來。”
白晝依言走過去。
伏特加在他臉上掐了掐,還扯了扯他的頭發,最後點頭松了口氣:“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
白晝幽怨地盯着伏特加狀似無意地丢掉幾根從自己頭上扯下來的頭發絲,然後慢悠悠地站在了一邊,再次打了個哈欠。
“看來那人易容成我了?那我就在這不動好了,免得被錯認平白喪命。”離伏特加遠了一些,轉身看見總電源,白晝擡手就一把拉上。
“你!”伏特加注意到了他的動作,瞪大了眼,就見白晝擡手朝他揚手,擡腳就跑:“謝謝了老好人。”
伏特加很快就将電源再度拉下,雖然這幾秒對方應該也幹不了什麼,他卻依舊有些欲哭無淚。
完蛋,大哥絕對要懲罰他了。
耳麥裡是琴酒暴怒的聲音:“尊尼獲加!”
尊尼獲加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在。”随後就朝那邊跑去。
主控室此時一片靜默,尊尼獲加一走進去就被室内壓抑的氣氛吓了一跳,他擡頭看了看琴酒,随後又去看貝爾摩德,給她使眼色。
貝爾摩德知道他的意思。
這一次尊尼獲加倒頭就睡,還被盜用了身份,琴酒很有理由罰他,也很有理由把他壓去審訊室。
畢竟無緣無故地睡着了,這也太過巧合。
但貝爾摩德是知道原因的,實驗體初期表現的症狀就是很嗜睡,而且一睡就極沉。
她觑了眼面色沉沉的冰酒,覺得冰酒如今這樣被戲弄,以他睚眦必報的性格,也很可能會讓尊尼獲加不好過了。
千面魔女在心裡歎了口氣,對白晝的忌憚又上了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