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栗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無語地瞥了一眼她的慫樣。
他自問待她不薄,這個廢物怎麼總怕他怕成這樣?
時姝正低着頭,莊栗視線不經意掠過她紮着的馬尾辮。
今天她隻簡單的用根紅繩綁着,不是在現代時從來都不換的那個洗得發白的粉色蝴蝶發帶了。
莊栗想起第一次見到時姝的時候。
是她來他的實驗室招聘。
像她這種簡曆一片空白看起來像個白癡的廢物,他隻瞟了一眼,連問題都懶得問,就讓她回去等通知。
不過在她挫敗的轉身往外走時,他忽然看見了她馬尾辮上綁着的那個發帶。
莊栗眼神缥缈了一下,忽然鬼使神差地決定錄用她。
不為别的。
就隻是因為那個蝴蝶發帶。
“莊大哥,這個餅是叔叔給我們做的!”三皇子平平忽然站在椅子上,小小的身子抱住了裝鮮花變的碟子,仿佛是怕莊栗和他們搶食吃。
原來是莊栗剛剛一直在發呆,正好對着鮮花餅的方向。
所以他們以為他在饞吃的。
另外兩隻小皇子也虎視眈眈地看着莊栗。
嚼鮮花餅的速度加快了些。
時姝哭笑不得,但也試探性地盯着莊栗看。
萬一大佬真的餓壞了呢?
可她果然是誤會了。
接下來,莊栗就露出了讓她心碎且自卑的表情。
對她所做的鮮花餅不屑一顧,居高臨下的一瞥,簡直從頭鄙視到了腳趾。
不用他說。
時姝就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來了他的意思——
這種玩意兒也有人喜歡吃?
其實在現代的時候,時姝也偶爾發揮廚藝,做些小甜點帶去實驗室。
意圖俘獲大佬的芳心,讓他手下留情,不要扣她的工資。
然而……
每次大佬都隻是嫌棄地看一眼,然後神情冷漠毫不委婉地勸她,多上網學學别人是怎麼做的。
她的一顆玻璃心,就這麼在大佬的摧殘下,不斷破碎。
莊栗也想不明白,世界上怎麼會有時姝這麼蠢的廢物。
一個芒果班戟,她做了兩年。
兩年都毫無進步。
現在,總算看到她做别的吃的了。
結果嘛……
還不如那軟趴趴的芒果班戟呢。
莊栗揉了揉眉心,忍無可忍。
從好人商城裡買了本食譜,掏出來在時姝面前晃了晃,“想要嗎?”
時姝沒看清是什麼。
但下意識就小雞啄米地點了點頭。
糊裡糊塗的。
莊栗扭頭看她,眸色深邃,吩咐道。
“園子裡的鮮花開兩日就要敗了,你索性全采下來做成鮮花餅送給左鄰右舍嘗嘗去,白面我給你。”
時姝眼睛亮了亮,覺得大佬真是有遠見。
反正這些花開在園子裡隻是擺設,還不如做成鮮花餅送人,與左鄰右舍打好關系!
向來對莊栗言聽計從的時姝,歡歡喜喜開始做起了鮮花餅。
也不知大佬他什麼時候人這麼好了,給了她足夠多的白面,又給了她一本食譜。
不僅能用來做送給左鄰右舍的鮮花餅,而且她和三隻小皇子接下來幾日都不用餓肚子了!
還有了足足巴掌厚的食譜,以後也不愁怎麼做吃食了。
時姝哼着歌兒,挎着她的小籃子,敲開了村裡左鄰右舍的門。
村裡的年輕男人都出去打仗了。
隻剩下些老弱婦孺,都是需要幫助的人。
莊栗在院子裡躺着曬太陽,聽到腦海裡不斷提示着好人點數的增加,那聲音悅耳動聽。
他勾了勾唇角,修長的手指擡起,擋在眼皮上遮太陽。
其實這個白癡,還挺有用的……
是他讓時姝去送鮮花餅的。
所以,這好人點數,都算在莊栗身上。
而時姝完全不知道莊栗利用她做了什麼。
她此刻,隻有“贈人玫瑰手有餘香”的快樂。
她提着空空的小籃子,又哼着歌往家裡走。
路過小河,心情極好地照了照自己。
然後,原本揚着的笑容凝固了。
水裡映出的那個難民似的小髒貓兒是她?
不對呀。
時姝是屬于女大十八變的那種,用院長媽媽的話來說,她便是一年變一個模樣的。
所以十二歲的她,和二十四歲的她差得遠了去了。
眉眼完全不相似。
所以……
大佬是怎麼認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