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在時姝金手指的幫助下,她終于有了兩塊地。
就在離她們院子幾百步的田野上。
不大不小,剛好能養活她們一家五口。
三皇子歪着腦袋,糾正時姝的錯誤。
“姝姝,莊大叔不是我們家的。”
時姝捏了捏他的小臉,輕聲道:“要叫哥哥。”
三皇子嘟起小嘴,他向來最聽大哥哥的話,這會兒不樂意了,學着昨天大皇子的口吻。
“他那麼老……”
時姝提起裙擺蹲下來,面對面教他。
“莊哥哥長得好不好看?”
“唔……很好看。”
“你的兩個哥哥長得好不好看?”
“也好看。”
“所以,要叫哥哥。長得好看的,都叫哥哥,懂了嗎?”
時姝諄諄善誘,歪理一堆,總算将三皇子的稱呼掰了過來。
終于放心三皇子不會去讨大佬的嫌了,時姝吩咐大皇子好好在家照顧兩個弟弟,就背着一小筐土豆和紫薯,去斜對面敲莊栗的門了。
三隻小皇子飯量都大,一籮筐土豆和紫薯現在就吃了一大半了。
總不能坐吃山空,得快點開始種地才行。
至于為什麼要去找大佬……
因為廢物時姝不會種地啊QAQ
隻能找大佬求助。
莊栗正閑散地叼着根棒棒糖,坐在院子裡仰望雲卷雲舒。
躺椅是木藤編成的,看起來也很舒服。
時姝掐着掌心,牙酸地告訴自己,她不羨慕,她不羨慕。
走過去,時姝仰起一個殷勤谄媚的笑容,“大佬,我們一起去種地吧!”
一身幹淨氣色紅潤的莊栗奇怪地看着時姝。
難道她看他像是個種地的樣子嗎?
湊得太近。
時姝又聞到了莊栗身上沐浴露的香味,這次換了芒果味的。
她聞不得這種化工出來的香氣,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
莊栗稍稍皺了眉,冷冷清清的視線從她身上滑過。
大寫的不悅。
他洗得這麼香。
比她這髒兮兮的樣子幹淨多了。
她居然還敢嫌棄他?
時姝在莊栗手下讨生活兩年,最會察他言觀他色。
立刻就認慫道:“大佬我錯了……大佬對不起……大佬你能不能教教我怎麼種地?”
莊栗擡眸,笑容一閃而逝。
“好啊。”
話音一落,他腦海裡又響起好人點數增加的聲音。
幫助這種廢物,還真開心呢。
因為越廢物,需要幫助的心情就越迫切,他的點數相應也就越多。
時姝怔怔地看着莊栗。
她剛剛是不是看錯了。
大佬好像是笑了?
傳說中的邪魅一笑?
莊栗敲了敲她的腦袋,将她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都趕走。
“你先去弄些草木灰,将這些土豆和紅薯切開,放到草木灰裡拌勻,然後再……”
時姝小雞啄米點點頭,如饑似渴地跟莊栗學習着種地知識。
以前高考時都沒這麼認真過。
沒辦法呀。
不種地沒收成就隻能餓死啊QAQ
時姝雖然腦子笨,但幹活還算利落。
很快就搬着小盆,裡頭裝着草木灰和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土豆紅薯,到了她的地裡。
對于她突然多了的兩塊地,村裡的人好像并未覺得奇怪。
正是秋分農忙的時候,她們都在辛苦耕耘着,隻笑着和時姝打了個招呼,又彎腰埋頭揮汗如雨去了。
莊栗原本隻是口頭教了她。
但又怕這廢物學不會,終究還是不放心地跟了過來。
在大佬銳利監工的眼神下,時姝莫名其妙有了在實驗室被盯着工作的心情。
她不敢停下來,手腳并用地挖了三排小坑,每個坑之間的距離都有小臂那麼寬。
隻是她這鋤頭有些鏽了,也不好用。
挖完小坑,她的腰就已經酸得擡不起來了。
“腰好酸呀qaq我想休息一下。”時姝捶着腰背,慢慢往田邊的一棵樹下挪。
可是,被大佬無情地擋住了路。
“你一個小孩子,有什麼腰?”他将她手上的鋤頭接過去,又将裝着土豆紫薯的小盆塞到她手裡,“再不抓緊些,天都快黑了,别人都回家了,你留在田裡睡覺?”
“……”時姝欲哭無淚地抱着小盆,将一顆顆小土豆小紫薯分開埋在坑裡。
一邊埋,一邊想。
大佬還是好兇。
要是能把他也埋進去就好了。
“姝姝,喝水。”
時姝放完所有小土豆小紫薯,腰都直不起來了。
忽然身邊響起甜甜軟軟的小奶音。
她偏頭一看,三皇子端着碗水,站在那兒。
黑黢黢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懵懂又萌軟。
她一下子就有了力氣。
真可愛啊!
她還可以!
“我們來幫忙澆水。”大皇子也來了,他和二皇子各提了一桶水。
分别拿了個水瓢,給時姝剛填上的每一個坑澆水。
時姝的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真好啊這些崽崽們。
在這陌生又遙遠的架空古代。
她好像忽然有了溫暖,也有了家人。